苏侍卫走后没多久,那隐藏在树丛中的黑衣男子也紧跟着飞窜了出去。
而当他窜出去的那一刹那,如音也总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容颜。
竟然是徐福清!
看到徐福清出现在这里,如音难免觉得有些惊讶。
他不是皇上的侍从吗?怎么会如此碰巧出现在这山上?
山头之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的那一系列变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公子赋又蹲了片刻,直到徐福清消失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他才拉着如音站起来。
长时间蹲着让如音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起身的时候双腿一软,险些就要摔在地上,好在公子赋及时伸手,拦住了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摔倒。
亲密的姿势让如音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下去。
公子赋看见她那涨的通红的耳根子,却只是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以为这丫头是没有知觉的,没想到这丫头竟还知道脸红……
公子赋抿了抿唇,很快便又看向了方才被苏侍卫所杀死的那具尸体。
他剑眉微拢,三两步走了过去。
如音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当下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二人一走至尸体旁,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汨汨的鲜血还在不住的从那人的胸膛中流出来,公子赋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死了。”公子赋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如音说。
如音却是将这两个字一清二楚的听进了耳朵里,粉拳紧握,讷讷的盯着面前毫无生机的陌生男子:“那个苏侍卫好生的凶残……竟是出尔反尔,把这人给杀了。”
“凶残?”公子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说起凶残,胡人可比这个苏侍卫要凶残百倍千倍,他们烧杀抢劫,无恶不作。难道你就真的不怕吗?”
公子赋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如音一怔,没想到公子赋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忙坚定的摇头道:“不怕。比起这些来说,更可怕的是人心……方才那个苏侍卫出尔反尔,表里不一,这才是最可怕的。”
公子赋听着她说的这些大道理,忽的有些咋舌,旋即,就把涌到了唇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
他以为她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没想到她还懂得这些大道理。
他是不是有些小瞧了他的丫头了?
“不过……爷是怎么发现这附近有人的?”如音不忍心再去看方才被杀死的这个男子,绕过他的教边,好奇的问公子赋。
公子赋笑了笑:“别看这附近崇山峻岭,道路坎坷,但是这儿一直都是大梁出使的要道之一,这边附近修葺着一条稍稍宽敞些的大道,是专供使者出塞以及运载贡品用的。”
他曾经陪着使者一齐出使过婆罗国,自然也就知道这些。
“第二……”公子赋负着手,目光眺向了很远的地方,接着说,“方才我站在这里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远处的山上修葺着一条新的栈道。有栈道的地方,自然就有人。”
如音一怔,也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花费了好一番工夫,她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歪曲的栈道。
她一时不由得越发的佩服公子赋,这该是多好的眼力,才能将周遭的一切都观察洞悉得如此清楚!
“第三。”公子赋接着列举,“驴车的轱辘声那么重,难道你就没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