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胃里的东西铺开成黏糊糊的一滩,看着汗水一滴滴砸进呕吐物里。
他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和这样的自己了。
“符骁。。。你怎么样了。。。”
符骁脱了力,原本想就这样在地上躺着。
但池御一直在拍门,还叫着他的名字。
“还好。。。”
符骁冲了水,扶着水池开了门。
他的腿是软的,病号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也没有胃药吗?”
池御见符骁撑在门口,手扣着门框,一把接过他抱住。
“没。。。”
“那我再点个外卖送来。”
池御紧紧抱着符骁,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不了。。。”
符骁皱眉捂着胃,虽然没退烧,但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大半。
“不吃药怎么行。。。你这么难受。。。”
池御环着符骁的腰,环得很紧,像是一条带刺的藤蔓,尖刺扎进腹部,根部沾上血,刺得符骁喘不过气。
支着断浆行舟,渡苦海,听见宿命的回响,符骁也没再回头。
小舟从此逝。
“不管用了。。。”
“什么。。。”
听见符骁低低的声音,池御有些慌张,他一时分不清是什么不管用了。
是药么。。。还是自己醒悟得太迟了。
还是都不管用了。。。
过去和未来的风交织着把符骁往一个人身边吹,但他走不动了。
不过至少他也曾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过,他也交付了最大的诚意。
他知道慢慢来,也是一种诚意,但他等得太久了,他等不到天荒地老,他一点点向山下走去。
走到太阳落山的一面。
该后悔的总不该是符骁,他只是遗憾。
“药到了。”
良久的沉默被敲门声打破,池御不得不放开符骁。
等池御接过药,手里的塑料袋晃了一下的功夫,符骁又冲进了卫生间。
“符骁。。。”
池御拍了拍门,除了咳嗽声和呕吐声,符骁几乎腾不出精力来回应他。
池御转过身靠在门上,还是下单了胃药。
自从符骁出事后,他每一刻都在逼近绝望。
池御想起符骁拉直的心电图和他灰白的脸。
他捧起过符骁白布下垂落的手,他想拉住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