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最后踏出太极宫,身后的火舌已经窜上高空,在这漆黑的夜色里的无比显眼。
许多宫外的臣子人心惶然,心中暗暗低语,这北魏皇室更替,真的是每一次都要弄得这么热闹么
更有汉臣在心中低语,觉得胡人果然是蛮夷,这么多年了,连个最基本的父死子继都做不好。
话虽如此,许多臣子已经悄悄串联,又派人手打听,想要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宫中的各种眼线们也开始积极行动,于是太极宫外借故围绕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元恪狂奔着,他已经接近了门外的侍卫们,即将躲到他们的刀盾之后,那种劫后余生,绝处缝生的刺激,绝对是他此生以来最波折的事情。
他的跑的鞋都掉了一只,眼看就要靠近,眼看那些过来的侍卫离他只有一丈
“站住。”清冽优雅的声音平静地从他身后传来。
没有一丝命令的语气,没有一点勉强的冰冷,平静地像是在告诉他一件事情。
但元恪却在一瞬间寒毛倒竖,不但没有再前进一步,反而立刻对面前的禁卫道“退下”
面前的十几名想要救驾的禁卫一滞,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元恪却已经气急败坏地咆哮“退下,退下,没朕的允许,不许上前一步”
萧君泽似笑非笑地走到他身边,看着面前神色的难看的诸臣“你倒是聪明。”
如果元恪真的想逃,他也是不介意,顺手给他一枪的,天色这么黑,生死自由天命,也是一件趣事呢。
元恪面露绝望“事已至此,不知国主,如今欲往何处去”
萧君泽看向元勰“走吧,我要去你家。”
元勰也神色苍白,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太极宫“君泽,若是不快些救火,火势会蔓延整个宫城,宫禁还在”
他当然知道,这火是君泽也放的。
同时,也忍不住在心中苦笑,这一场大火下来,皇兄与冯诞怕是都成灰烬,不分彼此,到时,就是非合葬不可了。
还是一个棺木的那种,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的第一次了。
也不知皇兄在天有灵,是喜是悲。
萧君泽看着那已经开始蔓延回廊的火势,淡淡道“解开宫禁,允许各宫逃亡,快些救火吧。”
他倒也不担心救火过快,会让里边的两人烧的不透,毕竟这可是木头房子,宫中又没有火管,所谓的救火,不过是避免火势蔓延罢了。
元勰心中一松,还好,君泽的杀意并没有针对所有人,他还是有理智的。
于是他立刻道“准备车驾。”
太极宫这地方,按理是不许有马车的,就算是皇帝,在宫中也多是坐舆,不过事急从权,也没功夫为这些小事计较。
元勰叫来车驾,他本是温柔知事之人,没有耍什么花招,车驾并不是天子六驾,而是两驾的普
通马,马车也只是宽敞,没什么显眼的装饰。
萧君泽看了一眼元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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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前还桀骜不驯,叫嚣着要将南国之主留下的年轻皇帝已经十分乖巧地抢先上了马车,还自觉得地在上车时把车帘用力扯下,证明这里边没有埋伏。
萧君泽跟着上了车驾,再然后,上来的是元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