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带着学生们用三角函数计算河的宽度,用绳子绑上石头,计算沿途的运河的深度,又用水平仪,来计算的河流的坡度。
水平仪听着很高大上,甚至就是根玻璃管,中间装着水银,有一个气泡,放平时,气泡就在玻璃管的中间,如果不平,气泡便会跑到两个角上。
再加上几个铁做量角器、一把绳子做的软尺,就是全部的测量工具了。
有了这些东西,还加上预计开挖的河面宽度、深度,就很容易计算出土方、人数,还有河泥作用。
萧君泽准备用合作的的办法。
河泥不是废品,它既可以用来烧出最好青砖,又是上好的废料。
萧君泽想法,就是在河边靠近乡镇的地方,烧青砖料做房子,做为河工的住宅。
而等这一段的宅子修好后,就去下一个地方,在那里修上宅子。
“这些宅子等河工离开,就可以卖给当地人,以房养河,到时这条河修出来,咱们不但不会亏,反而还有赚。”萧君泽笃定道。
“这是自然,”元勰跟着君泽很长时间了,自然也看出这里边的作用,“河上行船,必然需要补给,一地粮草,将来也要顺河送来,这些宅子,将来便会自然化成城镇,这些宅子又是修在靠近码头之地,必会引得各家争相购买。”
萧君泽点头道“正是如此,这里便是第一处,我已经画好了图纸”
他摊开一张图纸“你看,河水自宿胥口入白沟,改向北流,以一百里为可十三镇,先在汲县、内黄、新乡等地修筑三处营房,然后三地开工,疏浚这四百里河道,你看如何”
元勰非常认真地看了这水文图,感动道“先生大才矣,如此一来,这修河之事,也无忧扰民,反有助民之益,彦和愿亲自监工,以做万全。”
萧君泽于是又在那那镇上画了个圈“一期工程的话,就算按一人大铺能睡二十人,也至少得有五百间宅子我先买一百间吧”
“君泽何必担忧买不出去”元勰笑道,“不过五百间宅地,我全包了”
“这可是二十贯一间的宅地。”萧君泽抬头看他。
元勰的笑容僵在脸上,数息之后,才疑惑道“可是,此地又不是洛阳,凭迭
如此之贵”
“将来这些宅子可做酒楼、库房、沿河必有良田,必然繁华,且是上好的青砖房,不怕起火,好好修缮,能住上一两百年,二十贯还是看在你帮我的份上,回头我必是要涨价的”
元勰思考了许久,才缓缓道“可,这宅子,还在纸上,未见一砖一瓦啊”
萧君泽不以为然“我说了,你说了,这事难道还能改当然,你可以不给钱,回头修好了,再定下房契也行。”
元勰脸色微红“君泽莫要误会,小王只是随口一问,岂会在意这些小钱,回头便给你补上。”
他一个人,一时还真拿不出这些钱,但问题不大,他还有弟弟和皇兄,还有任城王等族叔,借上一点也不是大事。
于是,回到城中后,元勰拿着还在图纸上,甚至是规划图草稿都没有的“宅子”,挨个去找了自己五个哥哥,一个弟弟,三个关系比较好叔叔,这些人也不在意钱,于是一夜之间,便拿出了一万贯
当然,因为新铸太和五株钱分量十足,较为贵重,各家又不好意思拿劣钱来支付,于是便有粮给粮,有钱给钱。
元勰惊讶地发现,就这么一操作,一期工程甚至可以不找朝廷借粮,如果再加其它三个还在图上的城镇,光这些钱就够了
嘶
这位品行端正、清正廉洁、心怀百姓的青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要知道,从皇兄亲政开始,朝廷几乎所有地方都在用钱,尤其是迁都洛阳加去年南征,举全国之力建设伊闋室佛窟,几乎掏空了朝廷府库,前几日皇兄想在祭天后赏一下群臣都舍不得,这次修河,也是因为准备抽草原部族来试试,皇兄才心动同意。
他一开始还十分担心,可最近跟在君泽身边,感觉几乎像是鱼儿入水,不仅毫无阻力,还越办越觉得进度飞快。
这天下,居然还可以这样治理么
元勰实在没有忍住,在一个晚间把想去休息的皇兄拉住,将自己心中困惑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