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水泥,现代化的楼梯设计以及灯塔顶端那盏用电的探照灯,所有的这一切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中世纪的世界,是一个刀剑茅草石块为基础的世界,而这座灯塔就宛若一个破坏者,将这个世界虚假的本质暴露在众人面前。
高大的灯塔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嘲笑他们,并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正如你们所追求的真相和信息一样,都是用真实的外表包裹起来的虚假。
德科当先引路,讴歌断后。
灯塔虽高,但对于圣装行者而言,几个起落就可以冲到塔顶。
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如同普通人一般,沿着阶梯向上不徐不疾的爬着,仿佛一组朝圣的商旅,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真相狂喜的同时却也踌躇不前。
然后他们更加担心的则是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攻击。
三张神秘的纸条、与世隔绝的灯塔、对于敌人目的的无知和前方事物的盲目这三大要素积累在一起酿造出了一种带着悬疑且危险的气息。
而这股危险的气息此刻在他们的脑海中如同杰克的豆子,伴随着每层台阶而不断疯狂生长着。
塔顶上方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那里似乎蹲守着一只蛮荒的巨兽,只等他们一到塔顶就会张开恶臭的巨口将他们尽数吞噬。
狂怒的脑袋上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的汗珠,他无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连自诩置身事外的赵青铭都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
仿佛是在应和着众人心中的恐惧和疑惑,海面在这个时候开始起风了。
风很大,风声从灯塔的各个缝隙之中钻了进来,发出犹如厉鬼的尖叫声,不停的刺激着众人焦虑的神经。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过大意了。”德科忽然停下脚步,他终于无法忍受,心中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他回头,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充斥着他整个颅骨,在其中不断回荡着。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打算打退堂鼓么?”赵青铭竟是第一个反驳他的人,或许在他看来,适当的恐惧反而激发了他的好奇心。在这个世界中,除了他们还有谁敢如此的故弄玄乎。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德科说话的声音很轻微,似乎生怕有人正在塔顶监视他们,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焦虑。
“对啊,如果是陷阱怎么办?”狂怒应和着,他也受不了灯塔中的气氛。
“没有怎么办,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从我们收到那张纸条的时候我们就不可避免的掉入到这个陷阱之中了。”卡拉什尼科夫神色凝重的说。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然后还带着我们冲进这个陷阱之中越陷越深。”狂怒大怒。
“狂怒住口。”讴歌发声,只是她的声音早已不如平常的沉稳冷静:“那个纸条的信息绝不仅仅只是纸面所表达出来的那些。”
“是的,那个纸条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就表示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也知道了我们大致的目的,而以对方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毫无疑问他已经把大部分的痕迹都隐藏了起来,并以此逼迫着我们-----想要答案,请接收邀请。”卡拉什尼科夫解释说。
“总有其他办法的。”德科不愿承认,他坚持说:“一定有办法的,对方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痕迹都隐藏起来,他们对雪之国做出如此大规模的侵略行为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消失的,绝对不可能。”
赵青铭冷冷一笑,对德科说:“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呢?”
“赵青铭,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德科狠狠的说。
“当然是你这边,维克多同学,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口中所说的痕迹确实会有,但想要找到绝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打算用最低效率的办法去找我也不阻止你,仅此而已。”赵青铭冷冷的回答。
德科狠狠的瞪着赵青铭,很快就将目光收回,因为他知道赵青铭所说的很大概率是实情。
“所以我们别无选择的,对不对?”讴歌轻声说,她的声音散发出一种让人神经松弛下来的韵律。
“是的,我们除了空手而回以外,别无选择。”卡拉什尼科夫叹了一声说。
“管你什么别无选择什么的,总之我不要走在最前面了。”狂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