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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第2页）

不是认真就能够成就的。哥你是过来人，经历的事情也比我多，我太难了，所以就想跟你说说，请你替我分析分析，然后给个建议，拜托了哥。”

尽管马兴的话说的就跟真的一样，但结合他一贯的作风，王村仍感觉有点虚，所以他没做回应，只随口来一句：“啊！刚才走得急了，咱应该再带几罐啤酒上来。”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马兴突然驻足问道。

王村回过头来说：“听着呢，就是没听清，再说这不是好事吗？你还唉声叹气的，快走吧。”

马兴紧追两步说：“怪我，没有表述清楚，我现在的心情和处境，就跟眼前这乌驼镇一样，黑暗和光明参半，混乱中又蕴含了希望，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目前的我，就像个胆小的泅渡者，往前走怕掉得更深，怕被生活的深渊淹没，退回来吧，又不甘心，更多的是，我根本就不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后撤。”

王村更糊涂了，他越听觉得马兴的口才长进了不少，但话都不着边际，甚至像年迈的老太太在念叨先喂鸡还是先喂鹅那样令人心烦，他听不下去，所以截断了马兴的话，反问说：“到底怎么啦？你这半天嘟嘟哝哝，等于啥也没说。”

马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表述方向，最终他清了几下嗓子，说：“好吧哥，那我就直说了，就是陈妍，我们好上了，不过我先声明，绝对不是过去那种随随便便的好，是相爱，是要成家的，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你说，然后呢？”王村问。

马兴说：“哥，你是想问我现在怎样了对吧？我这不正说着嘛，现在，我好像被撂在半坡上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很纠结，简直是进退两难、苦闷不堪，我真的累了。”

“你们都见过各自的父母了吗？”“算见过吧，她来过我家，也和老妈见过面，搭过话，但是她家里我还

没有去过，是她死活不同意我去。”“为啥？总有个理由吧？”“她一直都推说时机还不成熟。”

王村冷笑了一下说：“兄弟，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最终当了冤大头，告诉我，你给她花钱了没有？”

马兴说：“这还用说吗？我上半年挣的钱几乎全都顺手扬了沙子，给她买首饰，买衣服，买高端的手机；周末还得带她逛街，看电影，我现在，纯粹挣一个花俩，来的不如去的快，仅剩的，也就是银行里那几个原本就不属于我的可怜的存款，那是给老妈存的，打死我也不敢动，她都这把年纪了，病啊灾啊的在所难免，说个不吉利的话，万一哪天她头往北一躺，你说我拿什么往出抬？”

“说完了吗？”王村沉下脸，不客气地问。

“没有。”马兴说，“尽管这样，拥有她我仍然感到很幸福，如果失去她，我可能会选择从这座山的山顶跳下去一了百了。”

王村又是一整沉默，他觉得现在的马兴不光是执迷不悟，而且还病入膏肓，所以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如何开导。但他有决心把马兴从迷途中拉回来，而且这事迫在眉睫，他绝不允许自己身边再出现另一个万林。

“你也觉得很难吧？”马兴说。

王村说：“是啊，看起来很难，不过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这事儿，它就会变得简单。”

马兴急切地表示说：“我听！哥你说。”

王村说：“那就好，你现在正站在岔路口上，只是向左或向右的问题，选对了方向，一切都好，也就是说，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我的意见是，分手，而且越快越好。”

“哥你搞搞清楚，她可是在编的教师，而且女人味十足，搁你，你舍得吗？”

“我舍得！”王村说：“换作我，我肯定舍得，因为她并不是我的菜，而你呢，好像也不是特别地爱她，你爱的也许是她的职业，她的身份，除过职业和身份，其实她和其他女孩没什么两样，最关键的一点是，她的职业和身份原本与你没一毛钱关系，因为你的身份根本无法与人家匹配，假如你们调换一下，或许爱情还可以继续，即便是婚姻，也照样可以维持，但是生活，它没有假如。”

马兴将脑袋往两膝中间一夹，好像思维也被夹在一扇绝望的门里，没再有上应下答。

王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兄弟，咱可都是男人啊，你哥我栽的跟头有多少你大概也知道，但我认了吗？向命运低过头吗？你记住，不是你的菜，千万别动筷，动了，你就得买单，就算那个陈什么的也对你有情有义，但现实终归是无情的。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能克服重重阻力，最终幸运地结了婚，但你们所谓的爱情在油盐酱醋的坛坛罐罐面前，照样会脆弱不堪。醒醒吧，我的好兄弟，毕竟你还年轻，还有着大把的机会。”

马兴终于从两膝间抽出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哥，你说得对，但这也太难了，想着都揪心，更别说做了，我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