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邹嬷嬷跪下磕头,哭道,“我娘家三代单传,只有大壮这么一个男丁,老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死!所以对不起了……”
她双眼一闭,大声道,“陆老夫人,软筋散的确是老奴让我侄儿去买的!偷偷下在傅瑶的身上后,又暗中换了新娘,最后再把这一切嫁祸到傅瑶身上!”
“邹嬷嬷!”谢氏脸色惨变,厉声怒斥。
“但是,”邹嬷嬷满眼是泪,神情绝望,“夫人并不知情!是因为傅瑶在侯府曾经得罪过老奴,老奴对她心怀怨恨,为了报复她才这么做的!”
谢氏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脸色恢复正常。
下一刻,她失望地看着邹嬷嬷,做伤心状,“邹嬷嬷,亏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呢?”
邹嬷嬷连连磕头,面如死灰,“老奴愧对夫人的信任,老奴无以为报,只求下辈子还能继续伺候夫人!”
她说完,从地上爬起来,砰地一声撞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在无数人的惊呼声,邹嬷嬷满脸是血地瘫软在地,很快没了气息!
“邹嬷嬷,你这是何苦呢?”谢氏以袖掩面,悲伤出声。
随后,她又朝着陆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陆老夫人,虽然错不在我,但邹嬷嬷是我身边的人,我难逃管教不力、误听误信之罪,妾身再次向将军府和老夫人赔罪了!”
“今日对将军府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我侯府必定双倍赔偿,以示歉意!”
陆老夫人眯起的眸子里,有着和陆北征一样冷沉幽深的光芒,盯着谢氏看了许久,才开口。
“侯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好手段!”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简直世间少有!
谢氏听出了话中的嘲讽,但假装不懂,随即又走到傅瑶身边,慈祥的神情里都是歉意和愧疚,“瑶瑶,嫡母错怪你了,嫡母向你道歉!”
傅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再次拿起带血的绷带,“侯夫人先把这个问题给我解答了,再道歉,可好?”
谢氏:……这个天杀的小贱种!!
陆老夫人低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次抬起头,她满脸慈爱地朝着傅瑶招招手。
“丫头,过来!”
傅瑶一愣,“老夫人,您是叫我吗?”
“除了你还能叫谁?”陆老夫人嗔道。
傅瑶立刻走了过来,“老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陆老夫人眼前的小丫头,因为长期遭受虐待,个头比同龄人要矮上许多。
整个人儿瘦瘦小小的,干瘪脱相。
从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蔓延了小半张脸,经过脖颈,再到胸前,与满身的脏污混合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即便如此,她站在自己面前,眉眼明亮、眸光澄澈,就这么坦坦然然的,不见半分被欺辱后的哀怨和不甘。
一如狂风暴雨中的松竹,管他严寒酷暑,我自傲然挺立!
陆老夫人是越看越心疼。
永平侯府那一窝子蛇蝎心肠的,连这么个小丫头都容不下!
她上前,拉住了傅瑶的手。
“还叫老夫人呢?以后要叫母亲!”
“可是,今天的事情,您一点都不生气吗?”傅瑶忍不住问道。
“生气,怎么不生气呢?但我分得清是非黑白!此事你也是受害者,我岂会责怪于你?”陆老夫人一脸和蔼笑容,“我已将今日之事奏明皇上,并且表明谁与我儿拜堂,谁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