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璃站在甲板上仰头看着池子予,看得脖子都要酸了,干脆起身飞上了船身顶层的甲板上。
“阁主,你刚刚说什么?”花九璃压下了一身冷怒之气问道。
池子予将视线从不远处战况胶着的海面上移开,转头看向花九璃。
一脸理所应当地回道:“你既图我的色,又图我的财,就该跟你徒弟断干净,你们的过往……我可以既往不咎。”
花九璃哑口无言了一瞬,毫不犹豫地道:“我不图你的色,也不图你的财,我也不会跟我徒弟扶雪断干净。”
池子予眸色微沉,正要说什么时,不远处的海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风起水涌、浊浪排空。
东海龙王敖戎甫一出海,便抬手对上了一袭身穿藏蓝锦袍的身影。
一击之下,翻江倒海之势,将池子予与花九璃身下的刻满符咒的船都掀得动荡了一番。
花九璃跟池子予看着不远处海面的人,纷纷愣住了。
池子予愣住了,是因为敖戎的正挟持着他的母妃——应眉。
花九璃愣住了,是因为那身穿藏蓝色锦袍,眼眸呈血色赤红之色,浑身冒着鬼气的又是她的老熟人。
此人正是上万年前围剿她的五方鬼帝之首——神荼。
神荼脖颈上用黑绳挂了一盏指甲盖大小的灯,灯芯泛着暖暖的金黄色。
他表面看起来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只是眸色血红,周身鬼气森然,属于走在路上都能将小孩给吓哭的类型。
自从五方鬼帝被人暗地里杀了四个后,鬼蜮的小鬼,要么被酆都大帝给“招安”了,要么被酆都大帝给灭了。
曾经的五方鬼帝之首神荼,如今就是个光杆司令。
神荼看了眼敖戎手里挟持的女人,收了攻势朝池子予看去,摊手一问:“还打吗?”
东海龙王挟持之人,正是他的发妻应眉,应眉此刻神情呆滞,双目无神。
但是她身穿一身白色纱衣,头挽飞星逐月髻,皮肤细腻宛如温玉,又仿佛被人照顾得很好似的。
“敖斩,若不想看你母妃血溅东海,就收手与为父谈一谈。”
敖戎头顶龙角,身穿一身黑金龙袍,朝船上的池子予跟花九璃看去。
池子予瞳孔一缩,绝美的眼眸里,涌上铺天盖地的恨意。
“呵,你还记得你是我父王?你抽我龙筋剖我神丹时,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儿子!你剔我阿姐的神仙骨时,怎么不记得你是她父王!”
敖戎神色如常道:“她从来都不是我女儿,但为父发誓,她的神仙骨不是我剔的。”
池子予闻言怒道:“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真是畜生不如!你从不配为人父!”
东海龙王敖戎眸色狠厉,一手掐上了妻子应眉的脖颈,威胁道:
“若不想让你母妃死,就屏退所有人,我有话对你讲。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
池子予的手紧紧地攥着,最后指甲都将手心掐出血来,一滴滴落在船板上。
“船上所有人都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转头看向花九璃,“你也离开。”
花九璃闻言,将眉头蹙了起来,她伸手从乾坤袋里拿了一个符咒出来,又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
她将符咒放到了池子予的掌心里,嘱咐道:“我就在附近,有危险就撕了符咒,我会第一时间应召出现在你身边。”
池子予伸出染血的手,接过符咒。
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五百多年前,花九璃在青水镇将一只同样滴血的玉镯,递给他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