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一个浑身重伤还未痊愈的人不用睡觉,也亏得她说得出来。
赵婉瞧了眼卓安青,他目光一直落在钟彦情身上,唇角带着浅浅笑意,一副宠溺模样。
赵婉:“……”
“赵姐姐,算我求你了,我能想到的只有你这了。”
赵婉:“你哥知道这事吗?”
“知道,就是他叫我来——”钟彦情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
掩耳盗铃的行径,看得赵婉甚是无奈,取下一把钥匙抛给她,“记得交房租。”
钟彦情也不在乎这点小钱,道过谢,乐呵呵的领着卓安青去了后院。
卓安柔看得出兄长如今与钟彦情在一起心情好了不少,自是不会多说什么,拿抹布擦拭着柜台灰尘。
赵婉盘算着账目,发现交了会费、赔还其他单子的定金后,账目又亏空了。
她突然道,“安柔,你说我要不转行开客栈吧?”
卓安柔:“……”
见她没回话,赵婉看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十日后太后寿宴,大赦天下,若是办的好了,我没准能为你翻身,谋个民籍。”
当初卓安青为了不让她沦为贱籍毁了她一身,用自己的尊严换来的奴籍。
可奴籍也注定了她世代为奴,若是能谋得民籍,便能正常从事生产,日后路子也会广得多。
卓安柔闻言一顿,擦桌的速度慢了几分,笑道,“若是这单真能办成,老板可以叫陛下给您开个道,有了特赦,日后买卖就会轻松很多,也犯不着如此好费力。”
赵婉:“这都是一时受利,可若为你谋了民籍,你便是终生受利,哪能一样?况且码头那边自有李钰宗替我想办法。”
卓安柔见她坚持,连忙感激,“三生有幸叫我遇见了你,不然我怕是要终生待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赵婉安抚:“莫要说这些叫人掉眼泪的话,你若真感谢我,就该卖力干活才是,况且这事还没个准头。”
赵婉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怵怵难安,这等预感也终是在三天后得到了应验——她的作坊在半夜着火了。
烟火一类的东西,本就是见不到火星子的,这把火一起,原本做好的烟火通通绽放开,响彻了整个盛京城。
而制作烟火的材料,也多半烧了个干净。
赵婉半夜听人传来的消息,当即起身披了外衣就要往外跑,李钰宗抓着她穿了鞋,许诺骑马带她去,她不安的心才平稳了几分。
站在作坊不远,看着烟火在空中不停歇的炸开,犹如发生了惨烈战争,硝烟味十足,浓烟滚滚,心里不免有些戚寒。
李钰宗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赵婉身上,紧握住赵婉的手,安抚道:“没事。”
赵婉心绪如麻,转身抱住了李钰宗,“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声音很轻,有些无助,盛京不比在淮都轻松,就算是同行店铺看自己不顺眼,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况且这比单子还是对应皇室的,皇室哪里讲什么情面,她不过无名小卒,又招惹了那么多仇家,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李钰宗紧紧抱住赵婉,手掌轻抚她后背,“放宽心,也不是没有旁的办法,只需多些人赶工就好。”
赵婉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道:“一时半会找不到能信得过的人,光是这批,就已经筛选了好些次才剩下的可用之人。”
李钰宗:“你忘了还有当初淮都葫芦庙那些人?”
赵婉微怔,抬起了脑袋,顿时面露喜色,“我怎将他们给忘了?”
李钰宗见她心情转好,摸了摸她脑袋,“莫要念叨这事,先回去休息,至于是谁做的……”
他眼眸微冷,“我自会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