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宗给她上药时候听她叮嘱这事,沉吟道:“是怕被有心之人参透制作?”
赵婉原本光洁的后背满是鲜红的伤痕,李钰宗下手没轻没重,时常疼的赵婉直龇牙。
“嗯,其实真要做起来并不麻烦,我这么交代,也是先想迷惑视线,二来确保万无一失。”她倒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此物不该出现这么早。”
李钰宗:“此时不该何时该?”
赵婉含糊其辞:“约摸百年,又或是千年后。”
她无从知晓,因为大燕是个赵婉所学历史中没有记载的朝代,她判断不了时间。
唯一能肯定的是,倭寇前来挑衅大燕,是万不可容忍的。
赵婉道:“待我研制出来,犹如神助,你定要荡平倭寇,不可手下留情。”
李钰宗一直都觉赵婉是个仁善之人,不肯叫炸药问世,也是这方面原因。
听到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心中疑惑,“你对倭寇有敌意?”
赵婉生于淮都,长于淮都,离倭寇十万八千里,何来敌意可言?
她困意再度袭来,打了个哈眼,“东北将士的亡魂,需用倭寇人的血来洗涤祭奠。”
这话李钰宗赞同,心中对赵婉尤为刮目相看。
“世间少有你这般通透的女子。”
“嗯……”赵婉意识模糊回应。
李钰宗想起陈依依今日上午去小州山找自己,害羞的少女羞于开口,罗帕掩面,面容娇羞,眉目传情对他道:
“依依钦佩像钰宗哥哥这般骁勇的英雄,若是钰宗哥哥和赵姐姐同意,我愿意给哥哥做小。”
李钰宗自那时才明白,外面的传闻并非传着玩的,也自那时他才知道,赵婉或许是因为外界二人传言,才对他如此冷淡。
他沉声道:“李家并非名门望族,自农门出生,我父为秀才,家教严苛,倡得一人心,不可有二念,我谨记家中教诲,断然不会纳妾,陈姑娘错爱了。”
陈依依眼眸很大,很伤心,她望着李钰宗,呐呐道:“若你对我无意,何在我身边陪护左右,守我一夜太平?”
如若不是那一夜李钰宗悉心照料,陈依依也不至于沦陷至此,对他用情至深,说出这等不要脸的情话来。
她觉得羞耻流泪,心中又不解缘由,想求得一答案。
李钰宗蹙眉道:“你第二日来,大嫂传话道你心脏不好,叫我多加照料。”
那日陈依依头部擦伤流血是小,李钰宗担忧的是她受了惊吓心脏不行,这才守了一夜,发觉并未急发,才放下心来。
陈依依恍然明了,他不过是担心自己心脏骤停罢了,于是泪目离开。
李钰宗站在原地,没有追过去。
香炉里安神香灭了,李钰宗回过神来,瞥了一眼,仔细上药。
轻柔将纱布缠好,李钰宗道:“我自始至终,都将依依当做妹妹,李家只有兄弟,没有姊妹的愿景,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你莫要因这事疏远我。”
一直到他给香炉添了安神香,也不见赵婉应声,他回眸看去,才见赵婉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格外恬静,没有清醒时的精明灵动,符合他心中所有温婉模样。
他不禁伸手,却在摸到柔软白皙的雪腮后迅速抽手。
摩挲着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一丝温热。
纵然她这模样惹人怜惜,李钰宗也不希望她一直睡着,总让他想起那日她殆尽的身躯,还是醒着好些,最起码,叫他知道她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