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直吃到月上中天才结束。
待到府上丫鬟们撤下酒菜后,麻舒窈又秀了一番高超的点茶手艺,亲自为韩桢三人点了一杯茶。
只见点好的茶汤之上,漂浮着一层厚密细腻的绿色泡沫。
而泡沫之上,隐隐能看到青山远黛,如同一副水墨画。
这便是宋时大名鼎鼎的茶汤画。
事实上,后世的什么咖啡上作画,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
“好手艺。”
韩桢忍不住夸赞一句。
麻舒窈浅浅一笑,自谦道:“奴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据说东京城里的点茶艺大家,能够在茶汤上勾勒出一幅杂戏哩。”
浅浅抿了一口,韩桢便放下茶盏。
见到这一幕,麻舒窈问道:“可是奴点的茶,不合夫君口味?”
韩桢摆摆手:“我只是喝不惯而已,这种好茶,喝在我这样的粗人嘴里,如牛嚼牡丹。”
“白居易曾在诗中言:人各有偏好,物莫能两全。夫君既不喜喝点茶,奴去换一杯香饮子罢。”
麻舒窈说着,便要起身去准备香饮子。
韩桢摇头道:“不用麻烦,换杯凉茶即可。”
闻言,麻舒窈点了点头,帮他重新倒了一杯凉茶。
这时,麻彦民问道:“县长打算对张万仙动兵?”
“嗯。”
韩桢说道:“赵霆前阵子与潍州知州通过书信,商谈好一齐发平平叛。这是个好时机,趁着北海军牵制昌平县,先取寿光,再克昌平!”
麻彦民深以为然道:“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不通军事,却看得懂局势。
“张万仙不过一跳梁小丑尔,不足为惧,所谓的十万敢炽军,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韩桢语气虽平淡,但浑身上下却散发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麻舒窈看的心驰神往,芳心暗许。
又闲聊了几句,待到一杯凉茶喝完,韩桢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晚多谢岳祖父款待。”
“一家人,何需如此客气。”
麻彦民佯装不悦,随后问道:“县长这几日可有空闲?若是得闲,可随老拙去取嫁妆。”
韩桢好奇道:“财宝在何处?”
“临淄!”
麻彦民神色略显怪异道。
临淄县?
韩桢一愣。
他没想到,刘诛的另一半财宝,竟就藏在自己的老巢。
麻彦民笑着解释道:“家祖本就是临淄县人,发迹之后,才搬迁至益都郡。算起来,与县长还是乡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