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昶嘴角浮起一抹似是而非的淡笑,语气略带嘲讽:“贺大公子怕了?”
“贺某顶天立地,怕什么?”
“怕你的新婚夫人,连饮酒的自由都不给你?”
看似玩笑,实则挑衅。
男人都爱自由,没几个心甘情愿被女人管束。
但这招对贺咫不管用,他笑了笑,并不准备解释。
他虽是武夫,心思却不粗笨,已经瞧出许昶跟姜杏的关系,而且心里早有准备。
早在王媒婆提亲之前,贺家已经托人在村里打听过。
贺咫早有耳闻,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姜杏长那么好看,有人爱慕,不足为奇。
管他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贺咫,让他抢先把美人娶回了家。
手下败将上门挑衅,意图离间他们夫妻的关系,贺咫才不会上当呢。
他微微拱手,笑道:“我娘子从小不曾跟岳母大人分开,如今思母心切,归心似箭,总要让她们母女先团圆叙旧。至于咱们,不过初次相识而已,这顿酒贺某先记下,等回头有缘,你我二人再畅饮长谈,不醉不归。”
看在许昶一袭襕衫,是个读书人的份上,贺咫说话极尽委婉,尽量客气。
谁知,许昶木桩子一样挡在前面,寸步未让。
贺咫抬手搭在姜杏肩头,揽着她绕过许昶,准备进门。
许昶仿佛铁了心要跟他说些什么,转过身又道:“既然姚婶儿备下好菜,我家里正好有一坛好酒,许某借花献佛,咱们今日畅饮一番,如何?”
这顿酒,不喝不行吗?
姜杏身子一僵,扭头瞪他一眼。
几日不见,许昶清瘦了许多,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藏在袖笼之下。
姜杏虽然没读过什么书,终究不愿把事儿做得不体面。
她淡然道:“许大哥今天不用上学堂吗?如没记错,学堂规定禁止饮酒。”
许昶摇头,“我今日、明日,都不用去学堂,阿杏妹妹大可放心。”
大可放心这四个字,他是咬着牙说的,并且不忘冲她笑了笑。
姜杏心尖仿佛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可痛楚转瞬消逝。
事到如今,肯定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她抬头看向贺咫,四目相对,他目光澄净,好像早已洞穿一切。
姜杏心里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