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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年秋天(第3页)

我始终没敢忘记告诉皮条大叔一声,在你老人家出门远行的日子里,屋里一切都很正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我又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皮条大叔一如既往,大智若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就很好。

我天天陪着皮条大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期待着,我坚信皮条大叔此行不凡,总该说些什么才好。故事的氛围一次次地营造得差不多了,皮条大叔却像是到哪个庙里修炼一番悟得正果的样子,只抱着烧酒瓶子不紧不慢地咂巴,说些拉骆驼走沙漠睡野滩的陈年旧事。要紧处是黑天半夜走进了狼窝里,在一圈闪烁的绿光下,皮条大叔与狼对峙了大半夜,双方都坚挺着一动不动,直到天亮,狼掉头离去,皮条大叔的两个干腿棒子却陷进了沙地里。你想想啊,这要用多大的力量呢?人活着就要憋足一口气。皮条大叔说罢便畅笑了起来,脸上照例是一种激情一种自豪和一种乐观融通着的东西。我只得装模作样傻里傻气地陪笑,然后走出黄泥土屋,重新跟着召召上井去。

召召却不和我说话了。

我说了一百句话,召召都不肯响应一声,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我说破收音机彻底没电了,这下连英雄们那嗲声嗲气无精打采的声音都没了,召召还是不声不响。我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坐在并圈上琢磨吊两块青石板的卧杆儿七上八下,不停地点头哈腰发出一连串单调而又寂寞的呻吟。召召丰满的背影也很有节奏地摇摆着,两根粗大的发辫乌黑油亮,在灼热的阳光下像两条蛇那样扭来扭去。召召站在井口上,每提起一兜子水就要呈九十度角地弯上一次腰。一年四季,召召就这样站在井口上不停地弯着自己的腰。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召召要面对水井弯多少次腰呢?这无疑是一个庞大得惊世骇俗的数字。看得出来,召召的腰身是十分柔韧的,而且柔韧得非常生动,绝不矫揉造作。召召弯下腰去的时候,就把裤子绷紧了,两瓣屁股有如熟透的圆滑的叫不出名堂的果实。在城里上学期间,我们男生都有在背后议沦女生的恶习,包括女生的相貌形体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声凋。依了我的直觉,召召是合适于生儿育女的那类女性,将来的召召肯定是一个非常称职的贤妻良母。召召甚至能够像羊群里最优秀的母羊那样,生育许多健康活泼的孩子。想着想着,我面对热得发白的天空打了一个口哨儿。口哨儿打得很不高明,缺乏抑扬顿挫,像电影里日本鬼子的刺刀,过于直来直去。

我学习吸烟虽然时间不长,动作却已经很老练了,一根接一根还不过瘾。皮条大叔的一句话不仅让我觉得是至理名言而且备受教育。皮条大叔是这样说的,男子汉不吸烟,对不起老祖先。只是我还没有学习喝酒,对酒我深恶痛绝并且视为洪水猛兽。原因很简单,父亲不是因为贪杯而剥夺了我和小妹应该得到的许多快乐吗?学校开运动会我特别需要一双向往已久的白色回力鞋,母亲说让你爹喝掉了。小妹说六一儿童节了需要一身白的确良衬衫和蓝裙子,母亲说让你爹喝掉了。我说我不要回力鞋你给小妹买白衬衫和蓝裙子,母亲说都让你爹喝掉了。结果我和小昧什么也没有得到,小妹的眼里分明是噙满了泪水,那真纯而无助的泪水让我对父亲和酒萌生了长久的厌恶,却又愤慨得软弱无力。母亲是家庭妇女,父亲在家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绝对权威,我们只能吃父亲喝剩下的穿父亲喝剩下的。然而,在皮条大叔的牧点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却有点想家了,眼前经常出现小妹那天真活泼的模样。小妹自小就营养不良脸蛋儿苍白,枯黄的小辫上扎两只别有用心的蝴蝶结。现在,我的眼前就有两只蝴蝶飘来飘去,也许这就是渴望见到亲人而产生的某种意念和幻觉。

我知道吸烟已经无法使我感到满足,还需要别的什么来补充,我便条件反射地想起了父亲,想起了酒。皮条大叔似乎洞察了我的内心,将烧酒瓶子递给我,目光里有难以拒绝的信任,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就在我准备举起烧酒瓶子时,身后的衣角却被轻轻牵扯了几下,回头见召召站在旁边,眼里同样充满难以拒绝的幽怨。召召在暗示我不要喝酒,其实我也很犹豫,举着烧酒瓶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召召你不是不愿和我说话了么?你这又是干什么?我突然下定决心排除干扰,将烧酒瓶子高高地扬了起来,让透明的液体顺势而下。酒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有一条冰凉的小蛇蜿蜒蠕动,穿过喉咙滑进肠胃深入血液时畅通无阻快活无比。

一老一少两个汉子,隔着木桌相对而坐,频频举瓶来回传递。沙漠里的酒场不讲七碟八碗,带有很大的随意性,据说只有这样干喝才是最见真功夫的。我以为自己是不能喝酒的,可我完全想错了,我敢打赌我一个月喝掉的烧酒能让父亲喝半年。

天已经黑透了,桌上的煤油灯燃起豆芽似的火苗,屋里昏暗如地狱。一只银白色的扑腾罗儿(飞蛾)盘旋而来,一次又一次逼近火苗,轮番地赴汤蹈火后遍体鳞伤,掉在木桌上痛苦地挣扎,留下一串串重叠跳跃的幻影。皮条大叔说,你是城里人,放着好好的书不念来干啥?为皮条大叔这句话,我必须大喝一次。我第一次喝酒,结果喝得烂醉如泥。世界消失了,我也消失了,我的灵魂飞离肉体的故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游游荡荡。

大地一片血腥如母亲的子宫。

太阳化做无数碎片四处飞舞。

道道沙梁还原为汪洋的海水。

我在另一个混沌的世界度过了三天三夜。在那个早晨我终于醒来,却又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我问召召这是在哪里?召召说,你真是醉得好凶,三天三夜不醒满嘴胡话,我爹喝了一辈子酒还没这么醉过哩。我问召召,我都胡说了些什么?召召的脸立刻黑里透红,突然低下头去一副不胜羞涩的模样。皮条大叔盘腿端坐炕头,嘴角挂着丝丝缕缕的微笑,显得高深莫测。我想我当时的表情非常可笑,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一个十足的傻瓜。

皮条大叔笑够了,才慢吞吞地说,召召守了你三天三夜,我的召召还没有这么守过我一天。皮条大叔扔下这句话,戴上破了一圈的草帽出屋,呕什呕什的吆唤声渐渐远去,屋里便只剩下我和召召。我一定要问清楚自己酒醉后究竟胡说了些什么,皮条大叔例外地没有倒头呼呼大睡,而是去草滩上放羊,种种迹象表明情况复杂又很不妙。我缠着召召,尽量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召召笑了一声,盯着我目光幽幽地说,你酒醉后喊一个人的名字。

谁?我说。

召召。召召说。

绝对不可能。我说。

真的,谁要哄你谁是驴养的。召召说。

我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扶住木桌才勉强坐直。尴尬和难堪真叫我痛不欲生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还不如醉倒不醒三十年呢。

召召进进出出时脸上又挂起盈盈的笑意,恢复了往日那

种活恬泼泼的神态。

召召端来一大碗酸胖汤,热气在碗边悄然飘拂,屋里顿时漫开诱人的酸甜芬芳。酸胖是一种沙漠植物的果实,色泽淡红形似樱桃。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植物的果实的名字叫白茨红浆果,晒干后可入药,具有解表退热和中理气的功效,主治内伤饮食胸膈满闷中暑呕吐,它不仅能够治疗感冒而且可以解酒,是沙漠里的牧人们总结出来的百灵验方。心焦如焚的我已经顾不得许多,掀起碗底一饮而尽。召召还有一面缺了少半块的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蓬乱神情沮丧,其形象有如死了爹娘惨不忍睹。那一刻我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滴酒不沾。事实是我的酒瘾从此有增无减,若干年后我成了小城酒界著名的“八大金刚”之一。

更为严重的事实是,我酒醉三天三夜在另一个世界游荡的时候,召召却充分地展示着一个女性的温柔。召召替我换洗了被酒液胃液和其他呕吐物浸染得一塌糊涂的衣裤,而且是从里到外。人是衣服的载体,衣服使人变得庄重体面。我所拥有的一切曾经在阳光下一览无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所拥有的一切曾在父母面前一览无余。我所拥有的一切也曾在男人的洗澡堂里一览无余,可我怎能想到我所拥有的一切同样曾在召召面前一览无余呢?我当然知道有人替我穿换了衣裤,我只能顺理成章地认定是皮条大叔之所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上述事实浑然不觉,心理上的这种轻松和安逸使我对召召一如既往,不曾有丝毫改变。

我打开破收音机的后盖摆弄着,两节电池早已化做白色的汤团,不断流出鼻涕一样的稠汁。没有电的破收音机形同虚设,无法接收到越过沙漠上空的红色电波,没有英雄们的唱腔,当然也没有那人人耳熟能详的《东方红》和《国际歌》的伟大旋律。我漫无目的地望着道道沙梁,望着远方起伏不定的地平线,神情是无可奈何。

还是那样,我要跟着召召上井去,我要和召召说话。

我和召召说到了羊,而且是直奔主题杀了羊吃肉喝汤,说这话的理由是肠胃里一点油水都没了,我拉出来的屎干得像羊粪一样,甚至还沾着血丝。看第一眼的时候真是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召召十分同情地看了看我,指着所剩不多的一群羊说,都是些摇摇摆摆的骨头架子,连二两油都熬不出来,谁忍心吃它?我说我就是随便说说话,其实没别的意思。召召说,就没有别的话吗?城里人像是都能说话的。没等我再说什么,召召却将帆布兜子扔进水槽里跨出井圈,然后一阵风似的向不远处的粪堆后面跑去。黑色的粪堆像海面上的浪峰,霎时淹没了召召的身影。槽里快要断水了,羊们相互排挤争斗,几只调皮的山羊羔子跳进槽里胡搅蛮缠,结果弄出了一池粪浆,惹得其它的羊们愤愤不平,发出不满的咩叫,像召开批斗会。召召回来后照例提起帆布兜子打水,没几下又哎哟一声两手停在半空,身子突然佃硬得一动不动,整个模样是电影里飒爽英姿女英雄的亮相造型。我说召召你怎么啦?召召说.你过来打几兜子水吧我腰疼。我是第一次听召召说腰疼,召召说腰疼的时候确实是有一点妩媚,这反倒让我不得其解。

待我无意回头再看召召,便也僵硬了身子一动不动了。

召召大腿结合的部位正悄无声息地渗出大片鲜红的湿渍,湿渍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蔓延扩散。召召穿的是浅灰色裤子.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我只一眼就发现了。

回避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是不必要的,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召召引起注意。召召在我酒醉后守了三天三夜,我应该找机会回报这就是一次机会,最好让召召也睡上三天三夜。我说,召召你回去吧,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召召说,我天生就没那个小姐命,这辈子跟定了羊屁股,还不知道要捋断多少根井绳呢。

我说,召召你“骑马”了。

召召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马屁股,你大天白日里又说胡话。

你流血啦。我只得咬牙切齿地说。

召召明显地呆愣了一下,继而怪叫一声,看来召召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来得这样突然,像是不期而至。无论如何这是要避开旁人的,否则就是自己没有教养,也让别人显得没有教养。我想召召虽然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却英爱有了这种生理上不可抗拒和超越的体验。召召胡乱夹紧两腿向屋子走去,但是不能走得太快又不能走得太慢,动作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看着召召离去的背影,我笑了。那时候既有太多的千篇一律的赞美诗,也不乏薄厚不等的赤脚医生手册,翻过最高指示要斗私批修的黑体字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章节,还可以在计划生育栏目里找到女性生理方面的一点含混不清躲躲闪闪的内容。那时候除却家家拥有几套《毛泽东选集》这样的红宝书,同事有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我对着黄泥土屋说,召召我已经原谅你了,这件尴尬的事情,往后我不再提起就是了。

没想到召召去而又返。来到井上的召召竟然没有换裤子,只是拿水在腿裆处洗刷了一遍,那个地方水迹斑驳一片狼藉。召召这番破天荒的举止兼职不可理喻,既令我惊诧至极困惑不解,又让我感到极度的不自在不痛快,甚至是受到了某种蔑视。召召不再打水,心安理得地坐在井圈上看我干活,样子是电影里黄世仁对待杨白劳。于是,我就想和召召来点儿幽默什么的,还想说些放肆的话。在沙漠深处生活了一段日子,我认为自己已经很像个男子汉了,我有“资格”对生活对召召开开玩笑。

我说,你来好事了,正好躺在炕上睡觉。

召召说,你这是啥意思?

我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召召说,你说你有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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