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
那鲜血喷溅到脸上,柳明臣忽然身上那高热正在炙烤着他。
想来他身上一直冒烟,且秦喜墨之前出言提醒过,他此前却浑然不觉,也是蹊跷。
如今这鲜血一淋上,仿佛什么仪式终于完成,这高热从身体转向灵魂,不断地炙烤着,试图瓦解他的意志力。
秦喜墨只见他身体微微抽搐,浑身浴血,本来尚算清明的眼睛如今蒙上一阵迷瞪之色。
他弓着腰,没有抬头,双手抱腹,紧紧攥着拳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一路行来,路遇多少艰险,柳明臣都未有过一丝脆弱之色,此刻竟像行到了尽头一般。
他没有抬头,只是出言催促:“快走!”
秦喜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处石头林立的海洋当中,目之所及并无出路,暗处还有人紧紧盯着他们,那人给柳明臣使绊子,还故意把这廖炎抽飞过来,就为逼柳明臣出手。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算计在内,哪怕是走,又能走到何方?
柳明臣显然也想到,见他不走,没再催促,反而转身朝着廖炎被抽飞的拐角走去。
躲在暗处之人极可能是廖东来。
与其伤到秦喜墨,还不如趁着这份凛冽杀意压制不住之时,去杀了廖东来。
哪怕他被反噬,永远留在此处,秦喜墨还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柳明臣速度极快,不消一秒便到了那拐角处,只是他愣住了,拐角处被一面石墙堵死。
既没有出路,也没有廖东来的踪影。
那石墙拔地而起,就在秦喜墨和柳明臣的注视下,将他们牢牢圈死在这不消十米的方寸之地。
石墙之势遮天蔽日犹如拔地而起的城墙。
廖东来为他们做好了斗兽场,自己则在暗中偷偷观看着他们兄弟相争。
“呸,”秦喜墨骂道,“一天天只知道在识海里面作威作福,要么就用那些奇怪的图腾控制人,有本事就出来明刀明枪打一通,卑鄙小人!”
柳明臣的内心生出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秦喜墨浑然不觉,他还指着天在骂:“你这老家伙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杀,以后肯定断子绝孙,老了之后天天让儿子踢屁股……”
他到底在市井混久了,后面的话实在粗俗得很。
就是他这般骂,柳明臣内心的声音愈发着急,让他赶紧把秦喜墨杀了,便完成了那最后一步。
柳明臣自然意识到那是有心人布局,他本就竭力控制身体,而此时像是有一道电流蹿过,他发现自己的意识霎时间被一个炙热的外壳所包裹。
他的大脑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本来还在极力控制的身体,此时“自作主张”地开始行动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他。
他的身形一闪,萦绕着死气的右手一把握住了秦喜墨的脖颈。
面前这人的嘴巴终于闭上了,脸色如同猪肝一般,肺部缺氧导致的双眼泛红,因有凸出之势。
这脆弱的脖颈甚至不需要轻轻一扭,只是捏着就已经能置他于死地。
柳明臣身上的黑色图腾闪烁着耀眼红光,此时正在不断地流转着,似乎在激愤地书写着秦喜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