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上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静谧。
闻西陵急匆匆地走进一个小庭院,步履都带起了风。
相较于他的兴冲冲,庭院里的人动作不紧不慢,手上的刻刀没有一丝颤抖,一点点刻着面前神像细碎的发际线。
院子里没有点亮一盏灯,她就借着皎洁的月光在雕刻。
只是雕刻的东西却是极为诡异,那是一个神像。
发型、衣着、姿态都栩栩如生,唯独没有面目,眼前的少女也并不像赋予这个神像面目。
楚怀荷抬眸,冲闻西陵扬起了笑容:“小陵?”
这个笑容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似是肌肉做出这个动作而已。
她的语气是热络的,声音又极清冷,整个人的各处都是矛盾的综合体。
“为什么不让我下山?”闻西陵朝她兴师问罪。
柳明臣随着她给的符纸先一步下了山,等到闻西陵想要跟下去的时候,出入口却封闭了,明显就是为了把他堵在天山。
楚怀荷并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神情淡然地回道:
“还没到你出现的时候,你且等等。”
听到她自以为是的回答,闻西陵更是大为光火,取下她刻石像的刻刀抵在她的脖颈旁边: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些天被变相囚禁的怒火都发在她身上。
楚怀荷依旧是神色淡然,好像闻西陵现在不过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小陵,我是你的仆人。”
闻西陵听到她似是而非的回答更是火大:“你是个疯子。”
楚怀荷放软身子,索性半靠在她怀里:“谁说不是呢?”
闻西陵往后退了退,无可奈何地放下刻刀:
“你根本就不是想帮他,只是想害死他,对吧?”
楚怀荷转身,轻轻摇头:“是他主动要求的,你亲眼所见。”
闻西陵眯起眸子:“是她授意的,对吗?”
楚怀荷难得神色认真起来:“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单单杀死一个廖帕,不够。”
闻西陵牙关紧咬,拳头攥紧,“把布防撤了,我要下去。”
楚怀荷盯了他两秒,眸光流转:“小陵,何必在我面前演兄弟情深?”
“你在说什么?”闻西陵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谁跟他对视一眼都会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好像被冷血动物盯上了,那是一种至深的无情。
从前哪怕玩世不恭,也未曾流露过如此深切的冷漠。
他就像是一条蛇,正在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楚怀荷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说,你不是也没有将所有事情告诉你这位好兄弟吗?”
闻西陵眸光一凝,如同刀锋一般的杀意尽显:“你知道什么?”
“我是你的观测者。你早就有他想要的人的下落,但是你一直隐瞒,不是吗?”楚怀荷此刻神情一片磊落。
这样更显得闻西陵突然暴涨的杀意其实是内心有鬼。
他目光往下盯着洒落在地面的月光,这才是真正杀人之前的蓄力。
楚怀荷一眼就看出了他现在的杀意:“我们不要阻碍事情的进程,你我都一样。”
闻西陵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涌动的杀意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