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刀的右手上鲜血一滴滴地落下。
而左手紧攥……
居然提着一个人头。
秦喜墨看着这个无垠的大漠,觉得面前之人似乎比狼群还让人害怕,像个嗜血的阎王,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那人离他不过三步的距离,一迈步就能取他的性命。
只是……
砰的一声,面前之人栽倒在他的跟前。
秦喜墨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把人扶起,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对方身上冷冽的威压有一瞬间把他吓到了。
对方紧闭着双眼,方才的威势像是被全数地收进了瞳仁里。
他的面目原本是柔和的,只是眉峰粗硬,颌骨分明,脸上的鲜血给他增添了好几分恐怖气息,应不是些穷凶极恶的狂徒。
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干涸得很,可能是因为缺水晕倒。
身上穿着薄甲,满身是灰土和风沙。
那人提着的人头滚落在地上,秦喜墨匆匆扫了一眼,才发现人头上扎着数根辫子,脸上还留着不甘的表情。
那是突厥兵的人头。
这是我魏国的将士啊。
秦喜墨连忙从猪皮包中翻出水囊,凑到对方嘴边喂了过去。
对方咕咚咕咚地喝得水囊快要见底,方才睁开眼来。
魏文熙追着阿史那古地进的荒漠。
这场战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魏国将军战死,突厥老将阿史那古地身受重伤,逃遁至荒漠。
魏国军师沈棋单枪匹马追了进去,誓要了结阿史那古地的性命。
若是让这个老将回到突厥,重新养好伤,这场战役就没有意义。
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终结他的生命,是对为了这场战役战死的军人的一个交代。
阿史那古地必须死。
在荒漠追了对方有五里地,阿史那古地身上的血都快流尽。
他最后向魏文熙求饶,希望魏文熙可以留他一条性命,他可以当魏国的探子。
魏文熙当然答应,然后上前一刀抹掉他的脖子。
阿史那古地本就假意求饶,想要把这个追兵除了,只是挥刀的速度没有魏文熙快。
他死前那混着愤怒和不甘的眼神,似乎在控诉魏文熙出尔反尔。
魏文熙摇摇头,明明使诈之人最应该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
杀了阿史那古地之后,荒漠中忽然起了大风。
魏文熙连忙躲在一个沙丘之后。
狂风掀翻了整条沙际线,更是吹得她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