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画,天色逐渐变幻,日头西垂,这上妆总算告一段落。
秋桑这点妆技艺比起鸢歌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到最后换上舞裙出来,被舞裙大方勾勒出身姿线条的宁月身前被屋子里的姑娘们团团围住,眼里皆是赞叹羡慕之色。
“你的皮肤怎会如此白皙,用的什么美白方子?”
“你这一顿吃多少,小腹怎能如此平坦?”
“还有你这头发,生得真多,怎么保养不掉发的?”
鸢歌看着小姐寻了个凳子,坐在中间,还真就给姑娘们讲起了医书上载有的正经的美白药方、祛湿药方、生发药方,而姑娘们也听得认真,甚至擅字的那位姑娘还专门拿了几张今日表演预备用的宣纸,用来记录。
“这场景,真是一派祥和。”和鸢歌以为,为争取头筹而剑拔弩张的氛围全然不同。
秋桑倒不奇怪。
“同是女子,自然更能欣赏女子之美。也不知是哪里传的,女子只会妒忌憎恶。”
“花灯宴即将开始,请姑娘们做好准备。”水云间的小厮敲了敲雅间的门,前来传话。
“呼~”高挑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她抽到的签是第一位。
“清秋姐姐不怕,你的琴技阳城无人能及。”唤做年年的小姑娘捏了捏对方的手以示鼓励。
再有小厮通传,这回凌清秋抱着她的琴跟着离开。
不多时悠扬琴声穿透过层层门楼,飘荡在水云间。
随着姑娘们一个个被叫走,鸢歌也不断向外张望传着消息。
每个姑娘的表演一结束,便会有看完的百姓在水云间外给对应的姑娘投花。
再有人唱花。
目前花数靠前的,一位是最早奏琴的凌清秋,另一位则是舞剑的许年年。
“小姐,到你了。”
宁月轮到最后一位,还略等了一会儿,要待场地的红绸置备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不知何许人,但光看排场也知道这最后一位非比寻常。
而真当鼓点奏起,宁月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回应的只有众人的屏气。
明月下,微风起,红绸卷起惊鸿影。
美人露面便教人霎时忘却诸多景色,那些绕梁的琴音,那飒沓的舞步,皆逐渐消散在那一颦一笑间,为看客们编织的片刻美梦中。
一舞毕,宁月正手挽红绸,飘然落地。
却听到一声凌空箭啸,一支扎着字条的羽箭从水云间外射来,划破红绸,牢牢钉在水云间的台面之上。
水云间的小厮前去查看,惊呼。
“是玉面书生的采花笺!”
“上面……上面写着,‘红绸一舞动人心,一日之后,当摘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