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不是刚出过桑榆的事情吗?这会儿又来一次,水很容易就被搅浑了。
辛西娅点点头,双唇紧抿,朝萨曼莎有些僵硬地笑了笑,表示解。
萨曼莎心里却怎么也顺不过,眼皮轻颤,小声却诚恳严肃地说:“对不起……”
“不会!”辛西娅用力摇头,笑得更使劲了些,嘴角几乎要挂上耳朵,还想张嘴说点什么,眼泪却已经先一步流了出来。
“别别别!”杰西卡手忙脚乱地抽纸巾,侧身帮辛西娅擦眼泪:“那……我们可能不立刻报警,之后再报警呢?”
辛西娅还想说话,整个人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抽噎起来。像一只淋了雨的流浪猫,无助又本能地朝杰西卡怀中靠去。
杰西卡小心地抱着她,像是抱着易碎的瓷器。辛西娅的肩膀很单薄,头发朝两边散下来,后背的肩胛骨向上突出,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着。
丹尼尔看得红了眼睛,紧紧地皱着眉:“萨曼莎,现在是乐手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怎么能不报警?他错了就是错了,不应该被管教被惩罚吗?我们不作为是助长他的胆量,如果他下次犯罪升级,直接潜进辛西娅房间里怎么办?”
萨曼莎摇头,尽量稳着声线:“冷静点丹尼尔,你这完全是滑坡论……”
“怎么?你能保证他做不出来吗!”丹尼尔怒声打断。
萨曼莎被吼得愣住了,茫然地眨着眼睛。
辛西娅仍在杰西卡肩头小声呜咽着,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很低很闷。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连直气壮地大声哭泣也做不到。
萨曼莎又一次低下头:“抱歉,我不得不按照惯例做事。违反公司规则的后果,我也没有能力承担。”
Moon不止辛西娅一个女艺人,萨曼莎也不是第一次处这种事。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是经常发生的。面对危险和不公,大多数时候,艺人只有被动防御的选择;第二天站在台上,还是要心无芥蒂、状态积极地微笑。
最好的情况就是尽早弄清了对方身份,下次就能有所防备。如果有露脸照片,再通过公司渠道公布出去,产生些聊胜于无的震慑罢了。
柏然捏紧了拳头:“不行,不管找不找得到人,对方动机如何,现在辛西娅是实实在在被伤害了。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能形成很充分的报警由。后续如何处舆论是公司的职责,为什么要让成员受委屈、担风险?”
谢桑榆也附和:“对啊,我们每次演出公司都是会抽成的,这笔钱总不能是白给的吧?”
汤姆也弱弱地开口:“萨曼莎,本来我也想帮你说话的,但……我觉得他们说得更有道。”
萨曼莎无奈地叹了口气:“各位,我们现在是在巡演途中,哪里会有时间处报警的问题?就算我们今天真的去报警,去做了笔录,那后续跟进谁来做?我们的行程已经很紧了。还有那些订好的交通和住宿怎么办?之后的场次还演不演?
“另外,今天萨曼莎的演出服装本来就露了腿,站得离舞台边也很近。那么多观众都在台下挥手,对方说自己是太激动了才不小心碰到,非常容易。而辛西娅却要一次又一次被推出来,一遍又一遍回忆、重复今晚的情况,这对她来讲是好事吗?”
化妆间里又安静下来。
大家再激动再愤怒,也都不是当事人,没法代替辛西娅做决定。
辛西娅仍旧在哭,纸巾扔了一张又一张,呼吸抽搐着,甚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进乐队以来,辛西娅在大家面前从来都是平和的、稳定的;面对压力和困难时坚韧又强势。那么多掌声是因她而起的,那么多喜爱是为她而来的。她向来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