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然跟在谢桑榆后面,眼看着他要往马路中间走,赶忙又上前把他拉住,将人往人行道里侧拽一拽。
虽然这是柏然一早有过心准备的画面,但真要带醉酒的谢桑榆回宿舍的时候,他还是很后悔给自己找了麻烦。
柏然也不是没有喝醉过,在他的印象中,他喝醉了只是会吐;吐得头昏脑涨,胃里反酸。吐完之后就难受得不想说话,昏昏欲睡,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家。
可谢桑榆不一样,他喝醉之后眼睛亮晶晶的,瞳孔会稍稍扩大,盯着人看的时候像只小猫。闹起来的时候也像小猫,眼睛里好像看不到障碍物一样,一会儿撞到了桌角,一会儿又碰倒了杯子。好不容易愿意回去了,还硬要逞强;即便走得摇摇晃晃,也不愿意让人扶着他。
一开始还说喝啤酒跟喝水一样,现在呢?倒是醉得跟一滩水一样了。
没安分几秒,谢桑榆又开始冲着马路走了。柏然快跑了两步,把人拉回来,自己走在人行道靠马路的一边,手紧紧箍着谢桑榆的肩膀,稳着他朝正前方走。
“放开……放开我!”谢桑榆模模糊糊地说着,不安分地扭动着肩膀:“我要喊人了!”
柏然气得干笑:“还讲不讲?你要喊什么人!”
谢桑榆口齿不清地嘟囔:“我喊……我同学!隔壁宿舍的同学!”
谢桑榆已经醉到连人都认不清了?柏然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他,发现谢桑榆根本就闭着眼睛。
“不至于吧……”柏然还是第一次见喝啤酒喝到这么醉的人。
“什么不至于!”谢桑榆忽然反应很大:“怎么就不至于了?你知道什么啊就说不至于!”
“我……”
柏然想要争辩,又意识到自己竟在尝试跟一个烂醉的人交流,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心中无比憋闷:“喝醉了就别说话了,快点走吧!”
谢桑榆似乎没什么力气了,上半身软绵绵地朝后仰,重量全倒在柏然臂弯里;脚步随机踏向不同的方向,险些被自己绊倒。
柏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扶着谢桑榆站定,摇摇谢桑榆的肩膀:“喂,你到底还能不能走?不能的话我背你,你配合一下,行吗?”
谢桑榆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看着柏然时瞳孔都不聚焦,自然没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柏然长呼了口气,尝试用更简单的语句来沟通:“一会儿记得抓紧我,OK?”
谢桑榆这次似乎懂了,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柏然站在谢桑榆身前,稍稍曲腿弯腰,小心地拽住谢桑榆的两条胳膊,慢慢搭在自己肩膀上,生怕动作大了又刺激到他。
“扶好了吧?”柏然从未如此柔声细语地讲过话:“扶好了我就背你上来了?”
没等到谢桑榆的回应,柏然只好自己行动,伸手摸到谢桑榆的膝盖窝,向上用力,一下将人托到了自己背上。
“啊!”谢桑榆小声惊呼,两只手猛地环住柏然的肩膀,下巴轻轻磕在了柏然的左边锁骨上。
柏然下意识把头朝一边偏了偏。因为完全看不到谢桑榆的表情,所以又确认了一遍:“扶好了的话,我开始走了?”
“嗯……”谢桑榆轻哼了一声,不客气地枕上柏然的肩膀,把下巴搁在柔软些的锁骨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