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嘉忙说:“怎么会,不过是梦嘛,你没听说过吗,梦跟现实正好是相反的。梦见遭逢不测,就能逢凶化吉。”
“真的?”
“当然是真的,繁衣,你相信我!”
贺纾勉强一笑,“不知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
林靖嘉握住他的手,“繁衣,你放宽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贺纾抬头望望窗外,说道:“天要亮了。”
林靖嘉道:“皇上说了,今天早朝不让你去了,你快躺下继续睡吧。”
贺纾摇头,然后起身下了床,“我不是去早朝,我只是想去向皇上问问漠北的战事”
林靖嘉拉住他,:“繁衣,你急糊涂了,现在才丑时不到,皇上哪有那么早起来。你这不是惊扰圣驾吗?”
贺纾微笑道:“子晏,你有所不知,当今天子励精图治,每天起得比你我还早呢!”边说边取出朝服正要穿上,想了想,又放下,换了件素白长衣,外罩冰蓝开衫。
林靖嘉蹙眉道:“即使皇上起来了,他也不可能半夜深更就收到奏折吧?”
说话间,贺纾已经穿戴整齐,听到这话,神色异常沉重,道:“如果是好事,定会在明早朝会上启奏;如果是坏消息,必通过皇上特设的暗驿传送,因为皇上定不想朝中有异心之人利用政局不稳来生事。”叹息一声,愈发焦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漠北那边出事了。”
======
赵羽昨夜确实接到了密报,得知到宁王生死未卜的消息,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如果在以前,他会深觉庆幸,从此放下心头巨石,而此时,他首先想到的是贺纾的感受,一想到这心就揪着。
忽然,宫人进殿禀报:“皇上,贺相、林侍郎求见!”
“宣——”赵顼道,心中一紧,把密报压在一叠奏折下面。
贺纾和林靖嘉进来,向天子跪拜。
赵顼道:“免礼、赐座!”问道:“繁衣,朕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你一早来这里干什么?”
贺纾面容苍白,神色凄惶,双目含泪,颤声道:“皇上,宁王是不是出事了?”
赵顼蹙眉道:“别乱猜,没事的。”
“不,皇上,”贺纾离开座位,走到赵顼面前扑通跪倒,“陛下,求求您告诉我实话。”赵顼过去要拉他起来,“繁衣,别这样。”
贺纾死活不肯起身,“皇上,臣就一直跪着,直到得知真相为止。”
“繁衣,你,你连朕的话都不听!”赵顼心中惊诧,贺纾素来温顺矜持,这时竟如此执拗,不由得问道:“繁衣,如果宁王真的出了事,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