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倒是比学究还认真。”
贺成衍本想抓她个擅自离宫的现行,放出去这么多人找,为的就是怕她回的太快,待到搜遍全宫还没有皇后的影子,便可坐实了这个罪名,结果竟还是让沈琴央赶上回来了。
“陛下。。。既然皇后已经找到了,还要在昭晨宫等吗?”
贺成衍恨恨道:“历朝历代,就没有让皇帝等后妃的规矩。。。去瑞王处,朕倒要去看看,教的是什么功课,值得皇后深更半夜住在瑞王那教。”
到了瑞王处,果然屋内烛火正盛,院内侍卫宫人林立,见到陛下突然驾临都纷纷见礼,屋门半掩,贺成衍站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到的便是眼前的场景——
瑞王立在书桌之前,沈琴央坐在远处的太师椅上,身边站着她惯常在侧的侍女白芷。穿的也是皇后常服,发髻妆容妥帖而精致,看上去从容不迫。
屋内传出她平和而淡然的声音:
“你天资聪颖,虽通读过四书,但从小没有学究亲自教习过,到底不能领会到深意,还需再从头学起。就好比这一段的‘明明德’,你解的是明德而修身向善,但实际上‘自明’说的是顺从人性本善而发展的自省,并非为规则约束。”
贺景廷恭顺答道:“母后说的极是。”
“你不必科举,如今也已算是步入朝堂,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从根上不能歪。既做了本宫的儿子,什么事都不能比别人差,更何况这些本就该熟知的。”
“是,母后放心,儿臣一日不敢懈怠。”
贺成衍听了会儿,的确是在正正经经地关心儿子课业,他咳了一声,阴沉着脸推开门:
“皇后与瑞王还没做上几天母子,看着倒是一派母慈子孝。”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沈琴央脸上甚至连惊讶都懒得装,早就知道他要来,起身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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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陛下的血脉,自然是臣妾该做的。”
“。。。”贺成衍脸色更阴沉了些,很显然并不愿意认这个血脉,沈琴央这是专捡着他不爱听的说。
他缓步走到贺景廷面前,将他手里的书抽走,有些烦躁不安地翻了翻,道:
“《大学》?你如今已参与朝政,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吧?”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贺景廷垂首答道:“儿臣在浙北时自学了四书,母后是怕儿臣自己的理解有误又得不到纠正,日后一错再错,恐丢了皇家脸面。”
既然他已经说到了皇家脸面的地步,贺成衍也不好找再追究些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对此存了些许震惊。
先前他以为这孩子在浙北游荡这么多年,定是吃不饱穿不暖流落街头,为了谋生顶多去卖点体力,去码头搬搬货什么的,能活下来就已经算走运。
没想到人被沈琴央弄回来,不仅看着体体面面,并无丝毫市井小民没有见识的样子。谈论朝政,与朝臣交往,竟比那几个从小到大养在宫里的正经皇子都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