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之后,萧北铭面部的赤红散去,又恢复了冷白。
彼时,萧北铭也觉得心口没有刚刚那么堵得慌了,心头的火气也散去了一大半。
这个狂徒,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难怪狂妄如斯……
看诊结束,乌二送苏苡安出王府,
“凌大夫,我送你回去。”
苏苡安驻足,想也没想就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满眼哀求,
“将军万万不可,我前几日,只是在胡同口跟问路的男子回了几句话。
我那暴躁的婆母,就说我不守妇道,勾搭野汉子,拿发簪划烂了我的脸。
你若送我回家,婆母又得大闹一场了。”
乌二骇然,既是对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是对她婆母不可理喻的举动。
乌二满脸愤慨,“简直岂有此理!家里就没人管管她吗?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嘛!”
苏苡安旋即眼泪汪汪,
“家夫早亡,婆母一向以长辈自居,我但凡敢顶撞一句,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我。”
乌二立即生出了一巴掌无法打到那蛮横老妇脸上的无力感,咬牙切齿,
“此有此理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刁蛮恶毒的妇人,我去帮你讨要一个说法!”
苏苡安一脸颓然,
“将军若是去了,岂不是更坐实了我勾搭野汉子的传闻?
婆母一向不准我在外行医,给男子看病落在我婆母的眼里,那更是不守妇道,天理难容。她都不用经过官府,就能把我沉池塘了。”
乌二一身正气,神色坚毅:“她不敢!没人敢给镇北王府扣帽子!”
苏苡安眼神无比落寞,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就算婆母看在王府的面子,现下不敢将我如何。
那我忤逆婆母这一条,肯定是坐实了。
她那张嘴,定会在邻里街坊和家族亲戚中四处宣扬。
大不孝这罪名会压得我一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我儿子,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一切说辞都合情合理,乌二无法再坚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你尽管开口。”
“谢将军。”
“那辛苦凌大夫,明日早些过来。”
“嗯。”
苏苡安又戴上面纱,“将军留步,我先告辞了~”
乌二十分客气目送,“凌大夫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