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因为材料不过关,他们才只能在现有基础上研究,所做的工作举个例子来说,就相当于拿一根萝卜雕成人参,并且还真的将其当做人参来使用。
说白了,就是在前置技术还没有点出来的情况下,就想要实现可控核聚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度自然很大。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材料学那相当于抽盲盒般的研究过程,连理论都不成熟,没有形成大一统的框架,想要精准地研制出室温超导材料,简直就相当于白日做梦,其难度恐怕比他们研究可控核聚变还要大。
这里所说的难度,并不是理论的深浅,而是繁琐——材料学想要找到一个可用的新型材料,需要在数以亿计甚至百亿计的庞大基础库上进行配对、合成,就相当于一个十位数的密码箱,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采用排除法,一个一个进行测试,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实在太过恐怖了。
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做了无用功。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抽取出合用的材料自然很难,一个不慎,耗费十年甚至数十年恐怕都不会出成果。
而室温超导材料作为材料学最为尖端的存在,若是运气不好,恐怕数百年都不一定会诞生。
第二点,便是湍流问题。
解决了湍流的问题,就能解决等离子体约束和模型的问题。
然而湍流在物理学界可谓是最为复杂的问题,所有研究这类的学者,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拿出突破性的成果,他们想要在这方面得出成果,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两者综合起来,对比室温超导材料,还真是湍流相对简单些。
毕竟室温超导材料需要看脸,而湍流还讲究一些物理学的基本法。
何况,陈怀楚还不需要去解决湍流,他也没有能力解决,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在基于可控核聚变装置的基础上、目前材料极限的基础上,拿出一个只需要控制等离子体约束的模型和框架即可。
不会管湍流的由来,不去理会湍流的究极问题,他只要掌控……不!只需要能够排除掉托卡马克装置内湍流带来的负面影响,而后拿出一个更为精准的模型框架,让等离子体能够在托卡马克这个装置内得以正常运行就足够了。
说白了。
就是为托卡马克可控核聚变装置的等离子体找到一套最适合它的‘衣服’。
相比较于解决湍流,陈怀楚这种‘私人订制’般的研究,难度可谓是下降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着就没有难度,甚至这样依旧是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
苦难到足以让许多科研工作者一辈子都拿不出任何成果,困难到让他们终其一生,都看不到丝毫的曙光。
可陈怀楚斟酌再三,还是将重点落在这上面。
他相信自己能够得出结果!
这种自信毫无由来,但却是任何科研工作者都需要拥有的心态,科学虽然讲究实践和规律,但研究科学的科学家们,却需要玄学的加持。
唯有自己相信自己,唯有秉持着这股信念,才能支撑着自己在看不到曙光的行进中坚持下去——在物理学界,有许多这样的科学家,都是依靠着这股信念,始终坚持,才最终得以看见成果。
陈怀楚相信,也必须相信,他也会是这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