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秦靖禹舍得杀我了?”
“这跟舍得不舍得无关。”
“看来这女娃娃对他很重要!”
沙哑的声音已经逼近,木轻舟问到了一股药草和血液混合的味道,不臭,但是却极为腥。
她微微耸了耸鼻子,没有说话。
“来,我给你把把脉。”
这话是说给秦池的,秦池切了一声道,“不必了,我的病好了。”
“好了?不可能!”
那人很是笃定,木轻舟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滑过,下一刻却听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耳边风起,那油灯瞬间亮了几分。
木轻舟这才看到离自己半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人,头发散乱如草,身形消瘦,一张脸看不出五官在哪里,全被杂草一般的头发遮住,只余下一张干裂的嘴,泛着淡淡的紫色。
此人竟然中毒了?
这是木轻舟的第一反应,不过细听之下却又觉得不对,若是中毒,气息不会这么轻。
“咦,真的好了?”
那颗脑袋凑向秦池,却没有把脉,只是嗅了嗅便缩了回去,铁链再次响起,他回到油灯的位置坐下,指了指对侧的方向道,“娃娃坐。”
木轻舟走过去盘腿坐下,那人的手臂就搭在油灯所在的破木桌上,衣衫破损,血脉尽显。
苍白枯槁,那是长久没有见到阳光的人才会有的表征,除此之外,木轻舟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先生贵姓?”
木轻舟开口,柔和低缓的声音在这破旧的房间里有些格格不入。
那人将脑袋转向木轻舟,似乎是想看清楚她,他转动的时候,头发也跟着晃了晃,木轻舟看到,那人的眼睛是瞎的。
不是闭着,也不是睁着看不清,而是被人活生生挖了眼珠,似乎没有好好处理,头发都黏在了眼眶里。
若是常人,怕是早就伤口腐烂发臭了,可木轻舟离的这么近,却依旧只问道浓烈的腥气,没有丝毫臭气。
“许久没有人叫我先生了?”
他微微感叹着,扯了扯干裂的嘴唇。
木轻舟看着他缓缓开口,说了几味草药的名字,然后道,“这方子是你写的对吗?”
“是啊怎么了?”
“这方子很好,想必先生对药理和毒理都很精通。”
“精通又如何,不精通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个废人。”
木轻舟却轻轻摇了摇头,又担心对方看不到所以柔声说道,“晚辈并不这么认为,一个人无论在哪里,活成什么样子,他活着必然就有活着的理由,这世间总有什么东西,让他不愿意死去,无论境遇如何,都不愿死去,先生是否同意?”
“你这娃娃有趣,你是想说老头子我被人挖了眼睛锁在这里暗无天日却偏偏苟活定有理由不愿死去?我同意。我之所以像个耗子一样活着,是因为秦靖禹告诉我,终有一天,他会将仇人的脑袋送到我面前。”
他因为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那腥气越发的重了。
木轻舟觉得奇怪,却又想不起有什么奇怪。不过她可以确定,此人定是与她一般身体被什么药物淬炼过,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此事不便多问,只能回去再想。
“有交易便好,很多话说起来也方便些。”
木轻舟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展开,里面是一方帕子,帕子上有一抹油乎乎的紫色。
“前辈帮我看看,这东西您可认识?”
她说着将油纸包往前递了递,方便对方闻,她的手刚递过去,手腕就被那人用力握住,冰冷的触感让木轻舟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