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卑陋了?他的从锦明明是最好的,就是你是他爹也不能这么说他啊,顾昭只听见了这句,觉得格外刺耳,他哪听得出来定远侯就是客气一二,反而很小心眼的在心里记了他一笔,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定远侯爷心头难安连忙向容从锦抛去一个眼神,让他解围。
“王爷把臣父亲母亲都吓着了。”容从锦轻捏了一下顾昭的手。
定远侯爷微微一惊,这怎可如此以下犯上,若是瑞王责怪起来从锦怎么受得了。
“是本王的错。”顾昭却没让他担心太久,看在他的面子上爽快认错道,又向他们微微躬身,“侯爷、夫人莫怪。”
定远侯摸不准他的脾气,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僵在原地受了半礼。
“还叫侯爷么…”容从锦带着几分嗔怒的斜睨他一眼。
轻飘飘的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顾昭却觉得心里仿佛揣着一片羽毛轻盈得他也要飘起来了,顾昭低声问道:“那叫什么呀?”
他也不知道定远侯的表字呀。
“王爷该叫岳父岳母的。”容从锦笑吟吟的教道。
“从锦!”
“锦儿!”定远侯和夫人极为震惊先后呵斥道。
“岳父。”顾昭恍若未闻的拱手,又转身对定远侯夫人毕恭毕敬道:“岳母。”
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后面的容逸,顾昭无师自通道:“舅兄。”
容逸:“……”
良久,容逸才抬起手抱拳回礼。
他背后不知道说了瑞王多少坏话,还想把容从锦塞回滇南去,到头来瑞王却礼貌有加的称他一声舅兄,真是世事难料。
“母亲,我们还没用午膳呢,咱们先用膳吧。”容从锦道,“咱们一家人,一起说会话。”
“…哦,好好。”定远侯夫人极快的瞥了顾昭一眼,见他满面春风的抬首望着容从锦笑,面上并无半分不虞之情,略定了定连忙道:“藿香,让小厨房赶紧开席。”
归宁宴精心布置过,背后是一片翠屏,青玉花瓶,紫檀雕花案几,挂着两轴山水画,雕着灵芝仙鹤纹的八仙桌上摆了拨霞供、玉带羹、假煎肉、酥鱼、酿茄、炙獐子等十几样菜肴,更有蜜渍梅花这些风雅的下酒菜[1],定远侯特意取出了一坛二十年碧芳酒,要与瑞王共饮。
几个侍从恭敬立在一旁服侍。
酒满觞霞,顾昭略饮了一杯就有些醺然,单手支颐着甩了甩头试图清醒些,容从锦示意碧桃挪走引扣玛瑙盏,不许他再喝,只道:“父亲,他酒量不行,少饮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