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楼凝咬咬唇,小脸沮丧,好像随时都能再哭出来:“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数,既然我的事你都不肯,那就放了少陵他们。”
徐策没有回答,楼凝在他的沉默中心神不宁。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彼此平稳悠长的呼吸在一下一下转沉。
片刻后,徐策起身熄了灯,广袖轻拂间,满殿帷帐垂落。
他将她从榻上抱起,轻轻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躺在了一旁,掀开被盖住了两人。
“睡觉。”
他没有回应,直接装作没听见。
楼凝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不停地翻动身子抗议。
不过她翻了几次身后就老实了下来,不再拱来拱去。
正当徐策以为能安稳睡觉时,小姑娘忽地推了推他的腰,扯来两个枕头摆放在中间。
“以此为界,你不许越过半分。”
一说完,手就收了回来,好像他是个瘟神。
夏天睡觉的时候,徐策习惯把上衣脱了。
行军打仗不比宫里,有时候随便在一处平野扎营,蚊虫颇多不算,还无比燥热。
军中的将士都喜欢冲一把凉水澡,脱了上衣睡觉,他也不例外。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楼凝不知道野蛮人还有不穿衣服的毛病,刚碰到他滚烫坚硬的肌肉就吓了一跳。
“你这土匪头子,怎么连衣服也不穿?”
‘土匪头子’是‘徐贼’、‘徐狗’、‘恶匪’这个系列里新取的。
她很霸道,自己占了大半的地方,把他逼至床沿,连被也要全部拉走,反过来还警告他不要越界。
徐策觉得她有点可爱,也有点可笑。
他枕着双臂,在那方寸大的地方离躺平,尽量把空间都让给她,痞痞言语像无赖一般:
“从小就这点癖好,爱暴。露,治不好,没法。”
“真是个野人!”
她又在取名了,那个系列里一晚上就多出了两个新兄弟。
不过取完名嘟囔了两句就没声了。
大概是哭累了,睡得也快。
夜深的时候,弦月如钩四下寂静,唯有草木潇潇而动。浅银色的月光犹如网中挤的满满的小鱼,透过窗棂涌进来,扑了一地银辉。
廊下灯火阑珊处,数道人影若隐若现,朦胧的洒照在墙壁上。
忽地——
原本静谧的宫中传来许多女嘤嘤哭泣声,透过门缝窗缝穿入殿内,骇然惊悚,吵得人心悸。
“什么声音!”
楼凝于睡梦中猛然惊坐,额间已起一层薄汗。
“有人在哭,徐策,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她下意识朝身边摸去,然而床边是空的,也是冷的。
徐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