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白萱,就生出和她一试高下的心,但是不及徐青云有所动作,他的肩膀便被一只手摁住了。
罗弶那张圆圆的脸从徐青云的身后探出来,他矮身挤入了小木屋,嘿嘿一笑,那张圆脸上的小眼睛,顿时挤得更小了,显得亲切又市侩。
罗弶长作一揖,道:“白萱修士,敬仰敬仰!在下罗弶,昨日一见白萱修士的风姿,实在是难以忘怀,没想到今天又见着了!实在是罗弶三生有幸!”
不但徐青云,就连蓄势待发的白萱一时也愣住了!
昨天还官腔嘴脸为难于药库长老的徐家人,今天竟然化身一个拜山头的喽啰???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白萱便也挤出一丝笑意:“罗弶修士,敬仰,敬仰。”
罗弶心道,是个脸皮软的小姑娘,这种小姑娘最好对付了,吃软不吃硬,好办。
他知道,像白萱这种“高手”都不喜和无关紧要之人虚耗时间,便不再啰嗦,开门见三讲出了自己的来意。
白萱一听罗弶的问题,不禁有些无奈。
罗弶一看白萱的脸色有些不对,微微一笑道:“我也就好奇,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想来你也有你苦衷。”
白萱知道罗弶是受命而来,他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徐凌云必定还会派别人来问,不如一次打发了。
白萱知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便请他二人进屋来说。
花房深处。
徐青云坐在小木凳上,看着眼前一碗浅金色的茶和碗底的一颗莲子,静静的等着,倒是罗弶东张西望,看到一株不认识的灵植,便能问上好几个问题。
徐青云以为白萱也像自己一般,懒得和罗弶这种多话的人废话,然而出乎徐青云的预料,白萱的脾气温和多了,她对于罗弶的问题,竟是知无不答。
比如一个碗莲,罗弶也要好奇道:“我看一味宗到处都是碗莲,就连那柱子各处的标志上都刻着莲花,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
一味宗山间的湖泊池塘里,种有许多莲花,每处住所也都养着许多碗莲,可以说,莲花是一味宗最为平常的花。
至于为什么莲花随处可见,白萱解释道:“因为莲花又美又好养,又不会突然变异成灵植,不想多出来一片需要照看的灵田,那就种上莲花。”
罗弶有些不明白,按理说,一味宗以种药为生,灵药产出越多越好,怎么会举宗上下最爱毫无灵气的莲花?
白萱笑道:“就是因着莲花不会突然生出灵株,所以才招人喜欢。如果它突然变异开始汇聚灵气,我们就得算着,这花茎怎么收割,花瓣什么时候采摘,那一点观花赏景的心思全都毁了。”
罗弶方才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上清所谓的,无用之用!”
白萱含笑点头。
徐青云听他二人越说越有意思,感觉自己仿佛被撇在了一边,但是他向来沉默,更没有打断别人论道的习惯,此刻莫名的不舒心,反倒令他自己的心里生出一点异样。
罗弶在察言观色上颇有天赋,但他现在与白萱相谈甚欢,也就忽略了徐青云脸上的异样。
直到出了小木屋,罗弶还沉浸在白萱的话里,边走边同身边的徐青云感慨:“白萱说不语真人半年前外出归来,突然生病,就避人不见,甚至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只能隔着屋子讲话,这也太异常了,一味宗难道就没人怀疑?”
来拜访白萱时,徐青云说过“不语真人在半年前病逝,时疫也恰巧在半年前爆发”太过巧合,罗弶本来还嗤之以鼻,现在他心有疑惑,也止不住的往上面想。
但他一没证据,二来对白萱生了好感,下意识的又想否认这个猜测,“按理说,这时疫若真是和不语真人有关系,一味宗怎么也应该传出点一言半语吧?”
罗弶嘟嘟囔囔着,最后都到了一味楼,也没注意到,素来沉默的徐青云,今日更加沉默。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了一路!
且说白萱送走罗弶与徐青云之后,便连续拿徐凌云赔她的袖里刀试了好几天!一来因为自己败北徐凌云,让她生出了胜负之心,二来,这袖里剑不同袖里刀,需要多加琢磨练习,白萱方才能熟练使用它。
白萱在练袖里剑时,发现剑与刀的天壤之别。
白萱所练的刀法,腕力全压在刀锋锐利的那一边,另一边力气十分轻巧,在刀飞出去后,一边力重,一边力轻,飞至一个距离后,力轻的那一边便无力再飞,而力气重的那边便能在空中拐弯打旋。
只要控制好力度,袖里刀就能飞出许多个旋,在收割灵药时,来回飞旋的刀片所到之处便能收割一片,效率奇高。
袖里剑则是完全不一样!
剑身两边一般轻重,如果想要飞剑出手再飞回,需要全靠白萱的腕力去实现;二来白萱所练的刀法,刀所至处,全看刀刃如何锐利,但剑身最锋利的不是剑刃,而是剑尖!
使剑者,要力贯剑柄,顺着整个剑身,将全部的力量凝于剑尖,方才能使出最厉害的一击!
“剑气啊,如何练出剑气!”白萱叹道,剑气如同灵气,普通修士施出灵气一击,才多少伤害?但是如果练出剑气,那一分的灵力,能发挥十分的厉害!
怪不得这个世界,剑道横行!
然而普通宗门,哪有修行剑气的法诀,现下看来,想要剑气法诀,只能借助徐家了。白萱心里知道急不得,眼下一时也得不到剑气法诀,她便先将那套袖里剑练得出神入化。虽无剑气,却也能对付普通的练气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