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上楼前把一楼自己打开的灯又全都关掉了,背着一片漆黑,安安静静地上楼进了房间。
他开了中央空调,暖气慢慢上来,发白的面色也好了许多,脱了外套跟卫衣,瘫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就像总算回到了自己窝里,
立刻放松了下来。
跟自己班上的好友发了几句语音,嘟囔着,“下午老师说什么来着,好像布置了一个什么作业?”
下午他就一节课。
对面语气很着急,背景音里是宿舍吵闹的声音,一个两个都在骂着,“今晚十二点截止,大群里有,就半天时间,我们都赶着呢,这老师有他——”
后面自动消音。
姜岁猛地坐起来,想骂人了。
他急急忙忙看了眼群,开了电脑,开始把今天课上讲的知识整理成ppt交上去。
他回来的时候刚过九点,等忙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卡着十一点的线交了上去。
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这么想着,姜岁却有些发怔,不知道孟从南回来了没,这人一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他刚刚忙着赶ddl,没注意到外面有没有人回来的声音。
但有件事他想了好几天了,
却怎么也找不到跟对方开口的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下定主意准备逼自己一把,结果可能连孟从南一面都见不到。
这个婚结的跟没结有什么区别?
姜岁用脚一推,人体工学椅自带的轮子瞬间滑动起来,贴着门停下,他蹑手蹑脚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
他不死心,又看了眼孟从南的秘书给自己发的行程表。
今晚确实有个慈善拍卖会,
但这都快过凌晨了。
姜岁想着再等等,就这么坐着静音玩手机,没等一会儿,底下大门打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结婚三年的老公回来了。
想着自己一会儿想谈的事,姜岁呼吸都紧张起来,心也不由因为慌乱加速,就好像有天大的事逼在他面前,这种心慌让他焦虑得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
只能一片空白地让他听着。
房子隔音很好,除了门开的声音,姜岁什么都没听见,直到孟从南上了楼,走廊的灯光被人打开。
姜岁深呼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拿了个空杯子假装要去厨房装水,猛然打开了房门。
少年意外一般,有些慌乱地看向门前正好路过的人,随即又慢慢抿起唇,神情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坏。
只微微垂着眼睑,
又好像不想正眼看人。
“呃……晚上好?”姜岁打招呼,他看着对方臂弯里挽着的黑色大衣跟驼色围巾,可能是开了中央空调,有些热。
连脖颈上阻着喉结的毛衣领口似乎都被人往前扯了一些,姜岁不知怎么,连抬头都有些困难,只能看见对方微垂在身边的手指。
修长,骨节有些粗大,无名指上戴着一圈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