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
纪俞斐转过走廊,喊了一声。
“你回来了?手术做完了,人在三楼病房呢。”
骆北寻松开手,回过头。
那医生着实吓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随后快步跑走了。
纪俞斐走过去:“走啊,上去吧。北哥,你……你……眼睛……”Μ。
他惊讶地看到骆北寻的眼睛布满红彤,水雾弥漫。
“你眼睛……出,出汗了。”
纪俞斐满分转折,庆幸自己免了一顿揍。
从他认识骆北寻那天起,就没见过他也会分泌眼泪。家里的黑猫似乎都没他来的薄性情。
此时他眼睁睁看着骆北寻摘下眼镜,轻描淡写地揩了下衣袖。
假装听不到呼吸里掺杂的一丝哽声,纪俞斐往后看了一眼:“电梯来了,走吧。”
“唔,我不上去了。”
骆北寻说完,径自从大急诊大厅走出去。
纪俞斐哎了一声,砸砸嘴,摇摇头。
正要往电梯转的时候,他听到走廊尽头的防火梯里,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
小姑娘坐在楼梯间,肩膀一抽一抽,蜷得像只小猫。
纪俞斐心里一软,步子也就迈不动了。
口是心非大概是灵长类动物特殊进化出来的一种本能,纪俞斐想。上到骆北寻这样的蛇精病,下到陶蓝这样的小作精,都难逃。
“喂。”
纪俞斐凑过去,递了包纸巾递到陶蓝面前。
“你姐姐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哭这么大声,回头给她听到,心里肯定笑话你。”
陶蓝抬起头,两只眼睛就像被踩爆了汁一样的黑葡萄。
“笑话就笑话,反正在她眼里我压根就是个笑话。这么多年了,她早把我笑话成傻瓜。”
纪俞斐扑哧:“没有梗不用硬押韵啊。”
见陶蓝迟迟不动,他主动把纸巾抽出来,上手给她擦猫脸。
陶蓝惊觉:“你,你别动我!我才不稀罕你趁人之危。”
纪俞斐:“???”
什么叫稀罕我趁人之危?趁人之危有什么好稀罕的,没事能多读点书么?
“其实你心里是很在乎你姐的,对么?”
纪俞斐挪了下身子,凑近几分。
楼梯间有点冷,但陶蓝哭得太厉害,浑身蒸发着热。
正好有一抹风从外面溜进来,女孩的头发丝撩到纪俞斐的鼻翼前,惹得他差点打了个喷嚏。
陶蓝瞪他一眼:“要你管,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