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
檀卿辞把灵位交给温鱼后,便走到高大的狗笼前,伸手去解狗笼最大的那个门:“嬷嬷觉得自己还能有下一次?”
“什么意思?”
花嬷嬷见到她的举动,脸色骤变:“你干什么,你疯了!”
那两条恶狗只认二少爷,若是放出来,整个府里的人都会遭殃。
檀卿辞对她的叫嚷仿若未闻,轻轻一用力,便将那门打开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两条恶狗瞧见她,不但没有如往常那般凶猛地扑咬,狂吠不止,反而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物一般,惊恐万分地往后缩去,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嗷呜声。
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二少爷每次在打开狗笼之前,也得先准备大量食物把它们喂饱,熟悉一番,才敢给它们套上狗绳放出来。
花嬷嬷还沉浸在深深的诧异中,檀卿辞突然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幽幽地道:“嬷嬷,它们饿了。”
“它们饿了,你看老奴干什么?”花嬷嬷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花嬷嬷,你方才想把我娘的灵位残忍地扔进狗笼,那我,也想跟你学一下。”
檀卿辞声音平静如水,却又字字如冰锥般寒冷入骨:“把你扔进狗笼!”
这话,花嬷嬷原本是一百个不信,在她看来,一向温顺软弱,逆来顺受的檀卿辞最好拿捏,今天能说出这般狠话,顶多就是气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完全不必在意。
可她死都没想到,檀卿辞说完这话,竟连片刻迟疑都没有,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将她推至狗笼门前,抬起一脚就给她蹬了进去。
然后,关上狗笼的门。
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紧接着,狗笼内便响起了疯狂的撕咬声,和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呼救声。
只短短数息,花嬷嬷便没了声息。
整个狗笼,被鲜血喷洒浸染,场面极度惨烈,令人不寒而栗。
温鱼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片惨白。
她抱着灵位,慌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花嬷嬷此人,生性阴损恶毒,这些年来一直跟随在孟氏身边,为其出谋划策,做下许多腌臜龌龊之事,死在她手中的冤魂人命,更是十个手指头都难以数清。
还记得,之前有个奴婢勾引二少爷,怀了二少爷的孩子,原本孟氏已经决定让二少爷把她收作通房,结果这个花嬷嬷却说,若是收了这个通房,万一府中的其他奴婢一一效仿,岂不乱了规矩。
要杀一儆百。
后来,花嬷嬷便提议,把那个奴婢扔进狗笼。
据说,那个奴婢被咬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然成型。
这个老恶婆,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实属她罪有应得。
“出了什么事,怎么叫的这么惨?”
檀守业和孟氏在祠堂等了许久,一直不见花嬷嬷或其他下人回来禀报,两人便自行前往内院。
远远地,便听阵阵令人心悸的惨叫声,和那两条恶狗的撕咬声,两人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待他们匆匆赶到现场时,只见那狗笼之中满是鲜血淋漓,还有尚未被吃完的残肢断臂,通过那残缺不全,血迹斑斑的衣物,孟氏几乎是在瞬间便确定了下来,笼中之人正是花嬷嬷。
刹那间,她只觉两眼一黑,差点便昏死过去。
“老爷……老爷……”
檀守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目光投向那惨不忍睹的狗笼,亦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大声质问道,然而四周却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内院的几个下人,早已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场景吓得呆若木鸡,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
见无人回应,檀守业便将目光转向檀卿辞,满脸怒容,厉声质问:“狗笼里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