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孟云染伸手拾起一个坏掉的果子,放在一侧,“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李美人自残而死之事。”
“这李美人是李顺妃的亲妹妹,今日李顺妃来势汹汹地想要杀我,必定是她将李美人的死怪罪在我的头上。”
“据我所知,这世上有种药叫寒春草,适量可使人疯癫,李美人疯得突然,想来是用了此药。”
秋月在一旁唏嘘道:“好险,要不是娘娘你反应快,立马去唤来了钱公公和秦太医,还不知她会干出何等疯狂事。”
“这个傅贵妃,还真是狠毒,一出手就是冲着娘娘的命去的。”
孟云染不怕她狠毒,就怕她不动手,她要的就是她方寸大乱,病急乱投医。
越是沉稳,越是不动声色的才越难对付。
她朝青姑问:“李顺妃现在何处?”
青姑凝神回:“圣上已派人将她拿下,幽闭在宫中。”
孟云染端起热茶,轻轻摇晃:“你派人去一趟,多的不用说,将这寒春草细细道给她便是,她是个聪明人,自会明白。”
青姑起身行礼:“是,娘娘。”
孟云染喝下一口暖心的热茶,打了一个哈欠,今日这一番折腾,的确是有些乏了。
秋月扶着她,朝门口看了一眼:“怎么还不见圣上来?”
“他得知娘娘有孕,应该立马过来看看才对。”
孟云染顺着她的方向一同看去,此时已是傍晚,红霞漫天,门口微风轻拂,只有缓缓凋零的落叶。
仿佛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还是和晨起时那般宁静。
孟云染展颜露笑,朝床榻走去,“放心,他会来的。”
日沉西山,余晖落尽,夜幕缓缓降临。
孟云染躺在榻上,逐渐睡沉,秋月起身换了一盏灯烛,刚准备退下,房门推开了。
秋月急忙转身,只见是陈蘅,她慌乱不已,连忙跪地准备行礼。
陈蘅小声打断她:“罢了,你退下。”
秋月朝床榻上了孟云染看了一眼后,行礼后匆匆离开,顺便关上门。
烛光摇曳,陈蘅逆着昏黄的灯光,缓缓朝孟云染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轻到没有任何声响。
屋内出奇的安静,甚至能听到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那是孟云染从没有听过的心跳,强健有力,如惊涛骇浪,但又似乎被什么的东西狠狠缠绕着,在走她身旁时,突然变得平静。
就像夜间无风的海滩,一片死寂。
陈蘅坐到她床侧,静静看着她,剑眉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是极力隐忍的温柔。
孟云染闭着眼睛并未睡沉,她知道陈蘅就坐在自已身侧,本以为他会开口说话。
谁知,他却一直静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怀中拿出一小小的鞋子。
那只鞋子估摸着只有手掌一半大小,缝鞋的人手艺不精,线头歪歪扭扭,但总算还是一只鞋。
陈蘅低头用指腹轻轻抚过鞋面上的绣花。
这回绣的不是鸭子,而是一个“Y”字型的符号。
他看了鞋面良久,又将其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再次静静看向孟云染。
孟云染闭着眼睛不敢随意乱动,时间一长,她还当真有些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温柔的吻缓缓落到她的额头。
她的手被人攥进温热的掌心。
她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