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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去,多是些权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她们或明或暗的对着一个端坐在佛像侧首的知客僧指指点点。
那知客僧大约十六七岁,生的珠辉玉润,唇红齿白,显出一派明月风流之相。
奇怪的是,这知客僧的头顶上居然没有戒疤,似乎还没完全剃度出家。不过仅仅是那副相貌,足以招蜂引蝶了。
此刻,那少年知客僧跪坐在蒲团之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竟然是……睡着了!
看到这里,大雄宝殿外一个身高体壮,浓眉大眼的青年和尚,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闯入殿中。
却被一个身形高瘦,眼神深邃的青年僧人,拦住了去路。
“无忧师兄,你别拦我,这次我非要捶爆小无名的狗头,居然在佛祖眼皮底下睡觉,简直是……有辱斯文!”浓眉大眼的和尚道。
“无虑师弟,有辱斯文是儒家的说法,我们佛门不兴这个,小无名天生如此,你也不能怪他。”无忧笑着道。
其中一位香客见状,面色微笑,觉得颇为有趣。
这位香客,十七八岁,稚气未脱,只是眼神之中,偶尔闪过沧桑怀念之意,仿佛大有故事。
“不知不觉,十年时间过去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也该离开北莽了。”
此人正是游历北莽的玄天,走出问心寺,一路向着南方而行。
……
半年之后
凉州地界不远处,黄昏中,官道上,一老一少,被夕阳夕阳下的余晖拉长了身影。
老的,背负着一个破布包裹着的长条状行囊,衣衫褴褛,一头白发,还夹杂着几根茅草。
给配上一个破碗,蹲在地上,低着头,估计会有不少行人打赏。
老人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跛脚老马。
再观身旁另外一人,满脸胡渣,一身市井破布麻衣,看上去,与逃荒逃难的难民给,一般无二。
“老黄,再撑会儿,进了城,回了家,大块肉,大碗酒,咱们可以随便吃。”
说着,他那干裂的嘴馋,竟然流出口水来,骂骂咧咧,感慨道:
“他娘的,以前没觉得这酒肉是什么稀罕东西,可是这三年来,每晚做梦,总是梦见自己躺在酒肉池子里,梦醒了,现在一想起来,就馋得不行。”
因为太过邋遢不堪,着实瞧不出真实年龄。
只是,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定然是已经三天两头快没吃饭了。
“少爷,要不你练练武,练武不吃亏,如果你会武,这一路上,又何必吃这么多苦头。”
徐凤年耷拉着耳朵,像鸵鸟一样,看着远方的宏伟城池轮廓,翻了翻白眼,道:
“不练武,苦三年,练武,则苦三十年,我是个聪明人,不上你的当。”
说着,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道:“他娘了,我是真走不动了,歇会儿,歇会儿。”
“踏踏……”
这时,只见远处走来一人,白衣白鞋,一尘不染,儒儒雅雅,文文弱弱。
徐凤年见状,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被唤醒,如同遇到救星。
“玄哥,救命啊!”
听到哀嚎,玄天放眼望去,好不凄惨。
摇着折扇,风流倜傥,慢慢悠悠走到两人近处。
“老黄,徐小子?你们这怎一个惨字了得?被抢劫了?”
徐凤年有气无力道:“虽未被抢,但也差不多了,有吃的没,赶紧给点,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