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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最该杀的人（第2页）

柳欣妍刚学会说话那会儿，逮着个活物就开口叫娘，唐敬言亦未能幸免。之后那几天他在她跟前重复了上百遍的’夫君‘，她却只会’呼呼呼‘。

“……你七岁那年，我去你家讨水喝，你给我喝了一碗水，在我脸上摸了十几把。最后说了句，’叔叔你真好看‘。”

唐敬言其实很想和柳欣妍说，她小时候性子就执拗。当年十七岁的唐敬言觉得自己正是好年华，就他自己而言，他觉得那一年的自己是颜值最高的时候，想着或许多少能在柳欣妍的心里留下些什么，结果她直接叫他’叔叔‘，连他掏出一锭银子想要让她改口叫声哥哥，她都愣是没干。

后来历史重演，唐敬言终究找到了正确的办法，在尚且不知世事艰难的小女娃眼中，一块果脯远比几锭银子都来得实惠的多。

唐敬言不紧不慢地回忆着，那些记忆贯穿了柳欣妍自满月到十一岁之间的悠长时光。

“所以我十二岁那年，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说实话。”怪不得他们的遇见提前了两年，原来是他的故意为之。

“让人给你送了大雁，你也不吃，还要费劲养着，不如寻个理由送些银子实际。”唐敬言这便是变相承认那些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了。

她把他当冤大头，却不知他就是送上门来做冤大头的。至于小灰，在看到那一院子大雁的时候她就已然有所猜测了。圈养大雁的人本就极少，把大雁养得飞不起来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柳欣妍并不打算再多问些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一场高烧，她不会再嫁给唐敬言，还是那般欢喜地嫁给他。他呢？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要再娶她一次？

“你爹的铸印局大使，当初是我想办法给他补的缺。”当初唐敬言权衡再三才给他弄了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官职，没想到即便如此，柳荣贵还是弄出了幺蛾子。

“因为我短时间内无法离开京城，而你年岁渐长，转眼就到了说亲的年纪。”

“为什么还要再娶我一回？是觉得红颜醉不好用，想要给我换一种药试试吗？”

“我杀了赵祥扬，抓你的人是他的手下，抓你的命令是他下的。”

柳欣妍向来和别人一样，称呼他为’赵同知‘，是以唐敬言刚开始说赵祥扬的时候，她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赵同知的名字。

“对于你来说，他向来构不成什么威胁。他此举，太过不自量力。”不过这世上大约没几个人能斗得过唐敬言。

“你爹，也死在我手里。”唐敬言想，如果柳荣贵当初没有给季敏休书，那么柳欣妍会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官家小姐，不但会少受很多苦楚，他也许也不会对她诸多怀疑。当然更有可能，他和她之间将不再有所交集。

“他？何必呢？”柳欣妍摇了摇头，觉得唐敬言根本就没有必要杀了他，因为当年元宝没了之后，她便已经当自己是个没有爹的人了。柳荣贵活着或者死了，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唐敬言后来还说了很多人的名字，都是柳欣妍未曾听过的，那些人多少都和她的死有些牵扯，唐敬言一个都没有放过，尽显阎王之名。

“那么，你自己呢？”柳欣妍觉得他这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明明当初，她或许可以不那么早死的，也许她因为红颜醉而终究难逃一死，但那终究算是死在他手上的。

“你当初……如果能及时救我，或者我还有我们的孩子都能多活一段时间，不是吗？”

柳欣妍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唐敬言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我说，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我被赵同知关在了什么地方吧？明明知道，却无所作为，连看到我的断指都无动于衷，这样的你，怎么有资格替我杀人报仇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林枫说的吗？”

“林枫待你忠心耿耿，又如何会出卖你？我是自己’听‘到，’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