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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那些修长的指尖勾缠他的衣带时,那画面带来的骇人悸动,就像埋藏在大地最底层的深沉脉搏,带起整个魂灵的震颤。
雍盛垂落眼帘,轻轻吸气,又徐徐呼气,他出了片刻的神,直到鼻尖感到凉意——
方才他肖想的指尖,此时已越过几面,抵在了他的鼻梁。
“做,做什么?”呼吸一下子屏住,雍盛连眨了几次眼,像只因受惊而怔在原地不敢动的小仓鼠。
“我唤了好几声你也没听见,在想什么?”谢折衣屈指在他鼻梁上重重一刮。
这举止未免太过亲昵。
雍盛嘶一声,捂住鼻子,垂眸就瞧见那根玉白指节上沾染了一团突兀的漆黑。
他又去摸鼻子,愕然:“何时沾到墨了?”
谢折衣挑眉:“你走神前?”
雍盛:“……”
绛萼适时从旁奉上热毛巾。
雍盛闷头接过,胡乱擦了擦鼻头。
想了想,又倾身拉过谢折衣的手,将其指间脏墨揩拭干净。
谢折衣就那么摊着手,另一只手支颐,专注地瞧着他动作。
那视线显然是有力度的,亦有灼人的温度,否则雍盛怎会低着头也能感觉到?
脸一点点热起来,晴昼之下,他怕被察觉,拭完便匆匆撂开手,清咳一声:“时辰不早了,还得为日中的龙舟竞标做些准备,届时皇后要陪朕亲临金瓯池观赛,人多事冗,快趁此间空闲,养足精神。”
说着起身欲辞。
“圣上就这么走了?”谢折衣却不依。
雍盛不解:“不然呢?”
“您大清早的过来,使唤完臣妾,就这么一走了之?”谢折衣不满地啧声,揉按太阳穴,“妾为替圣上分忧,搜尽枯肠想那劳什子的题字,可谓殚精竭虑,不遗余力。到这会儿妾的头还是疼的呢。”
嗯,这是在邀功了。
雍盛于是又坐了回去。
人家说得不错。
天下哪有让人干白工的道理?确实该赏些东西。
赏点什么呢?
雍盛灵机一动,自袖中掏出那小纱囊来,准备借花献佛。
就这么干送,又有点缺乏诚意,显得他很小气。
于是他又起身转去案上拿来一把留青竹刀,将宫廷里特供的浣花笺裁成一指宽的细长条。
又亲自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短锋玉管宣笔,蘸了上好朱砂。
“写的什么?”谢折衣探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