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桢是看着解奚琅长大的,看到他这样,哪能不痛心?
相桢心里发酸:“哪过去了?这事过不去。”
这事当然过不去,解奚琅这么说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尽管相桢是一个待弟子极好的师父,他们也情谊深重,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解奚琅无法忽略七年,像当年那般。
“那也是我的事。”解奚琅不再回避相桢,坦然和他对视,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自己能应对。”
“我知道小琅能应对,小琅从前就很优秀,这么些年过去,小琅自然更优秀了,但是小琅——”相桢故意停下,过了几息才道:“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七年前我没能护住你,难道七年后我还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受欺负吗?”
解奚琅拧眉,张嘴欲言。
“或者说小琅怪我七年前没帮你?”相桢打断解奚琅,犀利发问。
解奚琅是怨过的,可他后来想明白了,现在自然不可能应下这份质问:“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就当小琅同意我……”
“您不用这样。”解奚琅声音沉沉的,搬出一条规定:“沧海院不掺和江湖事。”
“沧海院是不掺和江湖事,但你是我徒弟,师父帮徒弟出气不需要理由,也没人能指责。”相桢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就是有人指责那又如何?徒弟受了委屈,师父若什么都不做,那还能叫师父吗?”
相桢话赶话的,密集得解奚琅插不上话,而相桢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犹如烈火,捂化解奚琅被冰包裹的心。
解奚琅心麻麻的,对上认真看他的相桢的视线,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琅放心,现在你不仅有师弟,还有师父呢。”像是看出了他的纠结,相桢笑着开口:“晏笙归鸿他们也在找你,他们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熟悉的名字说出来,解奚琅本就不牢靠的防守又软化了些,他想起往事,记起当时的快乐,突地感觉鼻尖一酸。
没有人生来就是坚强的,所谓坚强,不过是在经历许多事后,发现自己无人可以依靠,只能独自硬扛,而不得不这样罢了。
厉害如解奚琅,亦是如此。
可当有人靠近你,不断跟你说他会陪着你,会做你的依靠,纵使你伪装的再冷漠,仍是会有所触动。
解奚琅习惯了有事自己扛,他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他才说过自己可以的相桢面前。然而情绪来了,又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谈夷舟牵着解奚琅手,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的异样,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揽住解奚琅肩,轻柔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