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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笙活得张扬,不懂避锋芒,哪怕是去了别的宗门,她亦没有礼让的意思,一旦和人呛上,她话就跟滚落的珠子似的,旁人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而且晏笙不光自己说,还会带上别人,谈夷舟就不止一次被她带上:“我说的对不对啊谈夷舟?”
想到这里,谈夷舟将话题引到晏笙身上,他一边看解奚琅,一边道:“晏笙善辩,常常说得对方哑口无言,所以后来大家见她又来了,都避而不见了。”
沧海院弟子多,可内院弟子却只有几个,而晏笙是其中独一个女子,故很是受宠。解奚琅虽要求严格,没少为功课说晏笙,但对晏笙也是不错的,如今乍然听到这个小师妹的名字,解奚琅晃了晃神,嘴渐渐抿紧。
谈夷舟本就对解奚琅上心,一直盯着他看,此时见解奚琅脸色稍变,立马就猜中了原因。于是谈夷舟马上住嘴,终止这个话题,没有再说别的。
气氛忽然变冷变僵,谈夷舟不喜欢这种气氛,正想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却见小二端着菜过来了。
“吃吧。”菜上齐后,不等谈夷舟开口,解奚琅先面无表情地说话了。
话说完,解奚琅没等谈夷舟反应,就拿起筷子夹菜吃。谈夷舟知他惹解奚琅不快了,识趣没有多言。
传言非虚,酒楼的菜确实不错,担心解奚琅要跟他撇清关系,谈夷舟抢先付了钱,没给解奚琅结账的机会。
边疆安稳,朝堂太平,是以州郡不设宵禁,而江州是大州,入夜后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解奚琅直往前走,谈夷舟不再胡乱想些别的,忙跟了上去。
街边有商贩在卖自家做的东西,引来行人驻足,谈夷舟余光扫了眼,见上边摆了一根素簪子。簪子虽素,可雕刻不差,竹枝竹叶甚是生动,谈夷舟不过匆匆扫看一眼,便再挪不开视线。
在谈夷舟眼中,解奚琅似竹,身形修长,气性高洁,如今见了这竹簪,自是想买下送给解奚琅,何况解奚琅素来爱发饰。
谈夷舟不磨蹭,问完价钱就付了钱,而解奚琅并未停留,已走出一段路。
谈夷舟快追上去。
“师哥,等等我。”谈夷舟献宝一样把竹簪递给解奚琅:“我瞧见了一支竹簪,觉得甚是适合师哥,就自作主张买了,好送给师哥。”
谈夷舟摊开手,让解奚琅看簪子。
七年后第一次见解奚琅,谈夷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前那般看中自己头发的人,如今竟然剪短了头发,衣服也不再多彩,而变成了单一的颜色。
那一刻,谈夷舟只觉得窒息,快要不能呼吸。
活在天上的人,哪能跌落凡尘?如今既已重逢,谈夷舟自然要好好打扮解奚琅。
“簪子虽然看起来素,但其实上面刻了竹枝竹叶,我觉得这支簪子很适合师哥,所以我就……”
知道解奚琅不会收,谈夷舟准备了很多劝说的话,只是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迫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