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摩着景淳的意思,没有说出真实想法,而是选择可进可退的应答——“王爷贤名在外,她若不用,那才是不识抬举。”
景淳笑笑,“裴锦狡猾得很,不过她那些心思都无关紧要。她若是用了你的血,本王很快便能听到好消息,若是不用,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甄呈心道:不!我损失了一碗血!我很虚弱,我急需躺着!
景淳又没放血,自然体会不到甄呈的苦楚,他脑子里始终在盘算这件事的得失。
治好景渊?不存在的。
若裴锦是解毒高手,她的药方药引都有用,甄呈并非景渊至亲,那瓮里也是今早刚扫的雪,这玩意儿能好使么?
裴锦若是瞎尝试,那就更不必担心,怕是连她自己都被过了病气!
景淳这样想着,嘴角挂上浅浅笑意。
就这样吧,景渊接着躺,躺着躺着就过去了。这次自己博了好名声,声望应该比以前更高。
有些时候,人心所向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得入了神,觉得自己这一番分析很是有理,却依稀觉得哪里不对。
“你说,裴锦和景琮为什么没有破门而入?”
甄呈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立刻抓住景淳的重点。
“您是说,放血的时候没人闯进来?其实换成谁都会如此,王爷在朝中人人称道,哪个不打心眼里佩服?没人会质疑王爷,无论硬闯还是偷窥都不妥当,传出去他们会被唾沫淹死的。”
景淳蹙着眉头,“你真觉得本王会赢到最后?”
甄呈点点头,“千真万确。”
景淳淡然一笑,让车夫直接回府。
端王府里,杜季棠正在等着,见景淳回来,赶忙起身见礼。
景淳淡淡说了句免礼,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帕子,“季棠,你快瞧瞧。”
杜季棠双手接过,先是研究了一下丝质,又猜了下应该出自哪里,景淳咳了两声,他才发觉自己跑偏了。
他拿着帕子仔细闻了闻,眉头紧紧皱着。
“王爷,这里面的药,似乎都是保养所用。”
!!!
“不是解毒的?”
“绝对不是!”
景淳不由冷笑,“还以为那裴锦有些本事,原来竟是招摇撞骗。景渊怕是也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医者并未给他解毒吧?”
杜季棠对裴锦又看低了几分,轻蔑说道:“王爷,在下的毒太难解,想必她已经放弃了。”
在一旁摇摇欲坠的甄呈小声问:“杜先生,我这毒解得如何了?”
杜季棠不耐烦道:“死不了!不过是那女人的雕虫小技,至于这么慌张?再服几副药,你就没事儿了。”
甄呈还是很担心,“在下今日放了血。”
“多大点儿事儿,你们甄家连地上的砖都是金的,还怕补不回来?放心,不会耽误你争家主。”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宝仁堂送了补血的药膳来,是特意给王爷做的。
景淳叫人将东西拿进来,杜季棠检查一番,笑道:“这东西倒是没什么妨碍,真补。”
景淳道:“甄呈,你今日辛苦,这药膳赏了你吧。”
甄呈感恩戴德,眼含热泪将药膳端出去,找了个地方开炫。
吃着宝仁堂的东西,甄呈心里渐渐涌上恨意,沈云柏这个祸害,让甄家折了好几个人,这仇必须得报!
端王这条大腿务必得抱紧了,一碗血算什么,只要王爷能把裴门灭了,两碗血也没关系!
不过,放血是真疼啊,放完后也是真迷糊,好几次都挺不住了。
虽然仇人的东西不能吃,但说实话,这药膳还挺好使。胃里立刻暖了,人也有劲儿了,也没那么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