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拿错了?不应该呀,纨扇是和匣子一并送来的,自己只屏住呼吸看了一眼刺绣,再没敢打开。
难不成被掉包了?要真是那样,拿走扇子那人不是找死吗?
愁死了,原本想得好好的——裴记掌门人裴锦突发恶疾,东楼无力承担使团款待任务,望湖楼顺理成章由甄氏掌管,多好哇!
裴锦挂了,宝仁堂肯定也撑不下去,到那时甄家出手搞到秘方,重金聘用她的徒弟,皂物和医馆还不是唾手可得?
可是,裴锦偏是不挂呢。
她不仅活蹦乱跳,她还天天巡山,在东楼巡完还跑到西楼巡一遍,腿脚可利索了。
尤其今天,裴锦在西楼溜达一圈,还笑吟吟地夸招财树长得好。
她什么意思,她威胁自己?
不过是东西楼之争,难不成她还去甄家家主那儿告状,说甄呈那树苗早都烫熟了,早就不是甄家祖上那棵树的苗?
阴险!真是阴险!
最可气的是,她跟沈云柏一唱一和,阴阳怪气。裴锦说屋里味道奇怪,沈云柏就说那是“萝卜屁”,还说他喝萝卜汤时放过类似的。
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甄呈对裴锦和沈云柏真是没招,他不敢再耽搁下去,给新买的招财树浇了水,又悄悄地出门汇报情况。
裴锦这边巡山两座楼,刚坐下歇歇,十皇子来了。
小少年进门就说,“裴医官都升六品了,却不来瞧本殿下的腿,是何道理?”
裴锦十分抱歉,“下官应对使团没经验,怕有差错,等三个小国的使臣走了,一准儿回太医院。”
十皇子老大不乐意,“昨个来的是裴医官的副手,本殿下不想让他瞧,给打发回去了。”
裴锦心道,我哪有副手?我只有徒弟!
她突然想起,前几次给十皇子看腿时自己是个医士,出诊是借着老郑的名号。
裴锦小心地问:“昨日去诊病的是郑医官?”
“就是他!”
“郑医官给殿下施过针的,可以信赖。”
“不成!每次都是裴医官指派他做事,这不是副手是什么?让本殿下如何信任?”
裴锦心想,小破孩挺倔。
她给老十搭了脉,笑道:“脉象上已无大碍,殿下不妨脱了鞋袜,让下官再瞧瞧。”
十殿下摇摇头,“还是算了,望湖楼每日都做吃的,脱靴脱袜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