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愿望很琐碎,有的又很模糊,真要说起来其实也都没那么重要,只是因为变成了“遗憾清单”,才不甘心。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去看极光,爸妈问我毕业旅行去哪里的时候,我纯粹是觉得在出境游里比较便宜才选了摩尔曼斯克……”
“但是没有去成!就好不甘心啊!”
“还有哐哐炫辣椒!变态辣的火锅!变态辣的串!”
“我其实没有多喜欢吃辣,但是不让我吃,我就喜欢了……”
什么“坐宇宙飞船上天”之类纯粹就是写一个乐的愿望就不说了。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连‘用骨灰种一棵树’这种卑微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因为我不是火葬!”
还有一个周晓辰曾经写上去,又偷偷划掉的愿望,是“拥有爱情”。
在她生活的那个社会极度内卷、充斥着对立与戾气的时代,很多曾经对父母那一辈人,虽然不能说唾手可得,但至少也是稀松平常的东西,竟然都变得那么奢侈和昂贵,以至于不可企及。
除了“用骨灰种树”,命运好像记住了她所有的愿望,以至于她再一次怀疑,这会不会只是她被液氮冻迷糊了,幻想出的一场濒死体验呢?
想到也许在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以后,就要在冰冷的实验室里长眠,周晓辰呜呜道:“我突然想起马上就要毕业了,要不趁着大家还没走,我们把婚结了吧。”他想起大一新年时谢傻和小林爸妈的“光幕和光幕的聊天”:“不然到时候宾客席上就只有一堆光幕……”
说完她才发现耳机里“嗞嗞”的杂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阿列克谢的声音清晰地从对面传来:“周周?”
周晓辰麻了一会儿,才想起重点:“什么时候接通的?”
“对不起,”阿列克谢:“我只听到最后两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补充:“从‘马上就要毕业了’开始。”
周晓辰:……
你倒是很会抓重点啊!
“什么时候?”阿列克谢并不想让她糊弄过去:“等你回来就去,好不好?”
周晓辰一瞬间仿佛梦回了1004年的新年,他们一起看完烟火,然后阿列克谢送她回家。
可能是那天太开心,她有点脚底发飘,到了集装箱门口,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新年假期大家都可以回家,那你是不是也不一定要回部队?”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丸辣!
如果现在改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列克谢小天使一定会伤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