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俗套的话说,有种家的味道。
所以,恐怕再没什么东西能比眼前这一碗鱼汤,更有可能让他露出笑容了。
没有说“我开动了”,这种开场白,也没有感谢老板的客套话,富冈义勇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快子伸向了近乎晶莹透亮的萝卜片。至于鱼肉,他打算保留最后。
可就在浸满汤汁的萝卜距离义勇的牙齿还有不到一厘米距离时,寒冷的冬风勐地扑了进来——饭馆的木门被一个敏捷的身影撞开,重重地摔在墙上。
富冈义勇停下动作。
他看得清楚,来人是个外穿龟甲纹羽织,内穿鬼杀队制服的年轻人,脸上戴着一张空洞的猫咪面具,日轮刀则背在背上。
【是来找我的队员?附近还有其他的鬼没有消灭?】
富冈义勇等在原地没有动弹。身为水柱,虽然不受欢迎,有人找他来禀报是很正常的,尽管不怎么常见。
而那人也的确朝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但出乎意料的,对方横冲直撞的架势,却并没有因为距离上的靠近而稍缓有减缓,反而更快了几分,眼见就要撞在义勇的身上。
【呼吸法出差错了?停不下来了吗?】
富冈义勇立刻做出判断,正准备动手强制对方刹车,那人却忽然起跳,灵活地从他头顶上飞掠而过。
“抱歉抱歉!紧急情况,借过一下。”
等富冈义勇再次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凉凉的雪花却直接吹到了他的脸上。
灶台后插着木楔的的窗户被蛮力撞开,连通了户外的风雪,桌上的娃鱼萝卜汤碗翻倒而出,一块鱼肉上还印着部分深深的脚印,老板烧制汤头的大铁锅也是类似的命运。
【今天……吃不到了吗?】
富冈义勇木然地看着汤汁沿着桌子淅淅沥沥淋在地板上,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明明是最后一次了。】
一个怪异的念头忽然在富冈义勇脑中闪过,被他成功捕捉。
【不对,我为什么要说最后一次?】
就在他愣在原地,等待着老板从隔板后面走出来处理眼前的一片狼藉时,有人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部。
“富。”
紧接着是第二下。
那是一种处在柔软与坚硬之间的触感,既不会被误认为是攻击,也不是轻飘飘的误触,而是一根手指微微用劲按在了他的嵴椎骨上。
“冈。”
第三下时,富冈义勇转过身,一双透亮的深紫色眼睛,正恶作剧得逞一般地与他对视。
“富冈先生。”
这声音像是珍珠滴落在冰面上那样清脆温和,却震碎了富冈义勇心里的所有迷雾。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角开始变低,手臂和衣袖缓缓缩短,脚边的日轮刀也消失不见。
对面的紫眸少女依旧抱臂轻笑,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她宽大的半透明蝶纹羽织,宛如翩翩扇动的翅膀一般,和紫色的发梢一起在风中轻轻摆荡。
短短三秒,23岁的富冈义勇成功缩水,变回了将近10岁的宇智波义勇。
他的目光若平齐地向前,只能看到少女的肩膀。
“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