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去挨着他坐下,“小梅花姐姐,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金珠,约莫十来个,小声道,“我偷偷藏的,专门带回来给你的。”
腊梅勉强提起点精神,一看小孩掌心那把金珠,顿时更萎靡,“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都比这个多。”
“那你要不要。”
腊梅摊开手,那意思相当明显,当然是要的。
我看了一圈,没找到秦君遥,“小梅花,可看见秦君遥了?”
“公子出去了,说是办事,估摸着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腊梅问,“姑娘找公子有事?”
我摇摇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他如今这江湖上有谁长刀耍得好,骗过来给小孩做师父罢了。
我觉得疲惫,将小孩扔给腊梅,跳下古井一觉睡了三天。
这期间裴宣派人送来了一盒金珠,说是酬谢。
不多不少,刚好一万金珠。
我醒来时,这盒金珠就正正摆在玉枕旁,也不知是谁掀了我的棺材板。
问了一圈下来,还是腊梅告诉我,是小孩放在我棺材里的。
我当时相当慌张,好人家谁睡棺材里,担忧小孩知我身份后不再与我亲近。
腊梅看穿我的顾虑,指着在后花园和丹桂学拳的小孩与我说,九姑娘放心,小哥儿胆子大得很,区区棺女可吓不到他。
我曾在灵州听过棺女的说法,那边的部族会将阴时阴历出生的女童推选成圣女,一生宿于棺中,是为全族赎罪祈福。
原来他们都以为我是棺女。
我想了想,觉得棺女这个说法比活死人的说法好听太多,因此默认下来,棺女便棺女,至少无人将棺女和东陵赢玉扯上关系。
我将金珠带去官驿夜兰别院,赠给贺十三娘。
她也没推辞,收下金珠,转赠我一套青绿斑斓的纱裙,上头坠了许多名贵宝石,我喜欢极了,也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穿。
因为云竹的关系,她实在不方便继续参与此案,因此还特地与我说,定要时时与她交流案件进展,她实在是好奇得很。
云歇没死在她的意料之中,反倒是听完宋庭柯的结局时,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不可否认,楚皇是对的。云竹之死绝不能摆到明面,宋庭柯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也活不了。”
我能明白她的顾虑,只是觉得云竹可怜,宋庭柯兄妹可怜。
二十五年前楚祁夺位,死伤千万,一个大漠之国来的姑娘的死,惊不起半点涟漪。
二十五年后,大漠姑娘的一双儿女,同样埋藏进岁月的缝隙里,再也无人记起。
贺十三娘说:“虽然对她不住,可和边境百姓的生死存亡相比,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明白。
我都明白。
云竹之死一旦被挑开,两国主战一派势必掀起波澜,一旦开战,最先死的,必定是边陲百姓。
正因为明白,所以更觉悲悯。
时至今日,我也终于想开了,东陵国破不是姑姑一个人的错,纵然她身为护国灵师,也阻止不了国势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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