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困在了这客栈中,进不来,出不去。
阁楼上的人,几乎全都躲进了屋子里,在厅堂中用膳的人,也跑到了大街上。
只剩两个心善的姑娘,小心翼翼又哼哧哼哧的,想将昏迷了的掌柜的,也拖进房里。
这微小动静,竟将僵愣着的少年惊动了,他瞬间张牙舞爪地,向楼下奔腾而去。
萧璟泫手中没有武器,只能扯着嗓子吼:“别发出声音!屏住呼吸!都躲回屋子里去!”
这少年虽被瘴气侵体魔化了,但实际还是人类血肉之躯,若是门窗都闭好了,他便进不去。
楚淮舟凌空而起,白衣猎飞,正想一脚踹出,却发现这个角度,只能踢到人脸。
他心想打人不打脸,便曲了小腿,改用膝盖撞了他肩膀,冷声喝道:“离徵!束!”
只听“唰唰”破空之响,一道泛着浅蓝荧光的琴弦应召而出,绕着他缠了几圈,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那少年满腔心思在楼下两位姑娘身上,躲避不及,“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伏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打起滚来,想要挣脱这条琴弦,谁料,它竟越缠越紧。
“咿呀!放开我!薛应怀!你千刀万剐、脏心烂肺、恩将仇报的家伙!”
见挣脱不成,那少年便蛄蛹在地上蠕爬。
他尖锐的指甲,在地面上生生扣出五道抓痕,发出尖细刺耳的声音。
两位姑娘吓得跪倒在地,花容失色地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楚淮舟立于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残忍地冷冷道:“此处没有薛应怀。”
“你别白费口舌了,骂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指不定此刻正过得逍遥快活。”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他,少年竟忽然仰头,十分热切地抱住楚淮舟小腿。
“你别碰我!”他这不成规矩的动作,将楚淮舟吓了一跳,盛怒焦躁之下差点抬脚踹他。
“薛应怀,是你么?薛应怀,还是白衣锦袍更适合你,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那少年痴情地念叨着,看向他的目光中,是片炙热又诚恳。
但他被离徵弦捆着,再欣喜若狂也只能攀附着跪起来。
他将这人脸一看,嗅着锦袍上的味道,却是倏地脸色煞白了,“怎么是茶蘼香?”
少年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似是在极力忆起某些事,喃喃念:“不是沉木檀香……”
楚淮舟眸中如幽静的湖,而此刻激起微小水波,面色更是气得厉害,睫毛都颤着。
“我不是薛应怀。”他有些无语地重复着,似乎已经快要申辩累了。
萧璟泫面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咬紧了下唇,也跟着附和道:“他不是薛应怀,你别抱着他!”
少年蓬散的头发下,他一边流泪一边凄声道:“你是茶蘼香,没有沉木檀香,没有……”
“你不是薛应怀,你是谁?薛应怀在哪里?你让他来见我!叫他来见我!”
萧璟泫在楚淮舟身后暴跳如雷,指着人鼻子大骂。
“那什么叫薛应怀的,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给你找来?”
“你这人什么臭毛病?抱着人家不撒手?我看你就是想……想趁机占我小师叔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