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埕弹了一下,弓弦震动,发出噔的一声。
呼
王埕,轻呼一口气,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不过是把无聊时在视频平台看到的野外求生内容复制出来罢了。
真正有难度的还在后面,作为一个现代人,王埕就算有兴趣也没有真正的尝试过钻木取火,一切的过程都是基于他看完视频之后的想象,现在想象照入现实。
他当真需要在荒野之中,点燃起象征生命的火焰。
王埕把收集到的松针垫了一些在底部,在松针上面放上了作为基板的灌木枝干,抓过木杆,在火弓的弓弦中央一扭,这样只需要往复拉动火弓,木杆就会旋转起来。
王埕把木杆圆钝的一面抵住先前用指甲扣出来的凹痕,又用收集到的碗形卵石盖住木杆打磨出来的尖端,尖端摩擦力更小,更有利于旋转。
开始!
咿呀咿呀;木杆在底板上摩擦,发出艰涩的摩擦声,王埕正想再用点力,一个不稳,木杆就从火弓的弓弦飞了出去,砸在外墙的巨石上。
难,真正上手王埕才发现钻木取火比自已想象中更麻烦,他没有气馁,捡回木杆,在弓弦上一扭,庇护所门口再次传来咿咿呀呀的摩擦声。
这次摩擦声持续了很久,直到王埕把作为基板的灌木摩擦出黑色的粉末才罢休。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钻木取火的重点是取火不是钻木,王埕把木棍上的黑色小孔对准铁铲,因为铁铲还没有磨出锋刃,许久后才切出了一道V口,这道V口有利于氧气进入,加快燃烧,也有利于把已经燃烧的木屑倒在松针上。
切割完毕,继续;
咿呀咿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埕感觉基板上传来一阵涩感,在拉弓的过程中略微有一股回弹的阻力抑制他继续用力,王埕脑门上的汗液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到了地上,瘙痒的感觉让王埕想要伸手去擦一擦,可基板上冒出的黑烟让他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
终于,基板上的黑烟越来越浓,王埕甚至都已经能看到黑色的碳粉被挤压出来。
应该可以了吧?
王埕把黑色的碳粉倒了在了细细密密的松针上,用两只手捧起来,略微挤压,增加松针和黑炭的接触面积,然后嘴巴鼓了起来,轻轻吹送空气。
一口气进去黑烟顿时消散,王埕不信邪,又吹了一口气进去,这次只把松针里面的黑炭吹落下来,完全没有着火的迹象。
失败了。
王埕揉了揉酸胀的臂膀,为了这一撮木炭他已经努力了很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但最后换来的却是失败。
王埕沉默片刻后忽然莞尔,失败是成功之母,总结经验,再接再厉!
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穿过平原,越过高山,探入深湖,接着又钻入茂密的森林中,在森林的一个角落,咿咿呀呀的声响仿佛一首世间最拙劣的歌曲,一个男人,手持一张木弓,木杆在男人的来回牵引下不断地来回转动,在它的底下,一个,两个,三个黑黢黢的洞口排成了一列,仿佛来自深渊的嘲笑,诉说着男人的失败……汗水湿透了背膀,但那微弱的火星却始终未能出现。
那种艰涩的手感再次传来,王埕知道又到了关键时刻,他不敢松懈,继续保持频率,基板上的黑烟越来越浓,王埕十分确定底下已经发生了燃烧,但是有没有足以点燃松针的火星,就像抽奖,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王埕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如果不行大不了再钻一个洞就是了。
把底下的木棍微微倾倒,通过V口,将黑色的木炭倒入松针堆中,就在木炭滑入其中的一刻,王埕眉毛一挑,他分明在那堆黑色的木炭中看到了一刻火红的存在。
噗通。
王埕感觉自已心跳都暂停了半秒,能成功!王埕鼓励着自已,捧起松针,嘴巴轻轻送气;呼,黑烟变得更大,呼,浓烟几乎要窜入王埕的鼻孔;呼,黑烟突然变小,接着噗的一声,火红摇曳的光映得王埕的半边脸忽明忽暗。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掉入山崖,今天天上只有两颗月亮。
王越的眼睛中有一团火在跳动。
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刚刚响彻荒野接着又变成压抑的咯咯声;这里只有一个快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