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些了。
夜阑汐脚步逐渐迈开,越来越大,最后,她也在雨中跑了起来,越来越快。
就像是在用毕生力气,冲破牢笼,拥抱这个鲜活自由的世界。
*
等她跑到蒋越择常去的会所门口时候,已经全身湿透。
妆容被雨水冲花,刘海一缕一缕贴在脸上,除了头顶还算干燥外,她浑身上下没有哪里和‘体面’挂钩。
会所的服务生认出了她,吓了一跳:“夜小姐,您这是——”
因为太惊讶,一向服务周到的他都忘了给夜阑汐拿一条干毛巾。
是了,没人见过夜阑汐这般狼狈模样。
“我没事。”夜阑汐看向里面,问:“蒋先生在吗?”
“在!”服务生回过神,连忙在前面带路:“蒋少和他的朋友来了有二十分钟了。”
服务生在包间门口停下,看了一眼夜阑汐后这才想起来:“夜小姐要不然先去我们休息室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用。”夜阑汐笑笑:“你去忙吧,我直接进去。”
“好,我去给您拿个毛巾。”
服务生离开,夜阑汐伸手去推包间的门。
里面的喧嚣和笑声随着门打开,清晰闯入。
“阿择,你朋友圈够牛逼啊,完全不给嫂子面子,你就不怕这次真把她气跑了?”
“是啊,闹归闹,吵架归吵架,你今天从健身房开始,就太过火了!”
“换我是她,我估计都快伤心死了!你俩以前那么好,现在就算赌气,也不该……她要死心了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蒋越择的朋友都在劝和。
可下一秒,却是蒋越择漫不经心的声音:
“她啊……从小就立志嫁给我,沉没成本那么高,怎么舍得放手?”
夜阑汐将门推开得更大了些,就看到蒋越择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这才低笑道:
“要不再赌一次,不出一天,她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找我求和!”
因为蒋越择背对着门口,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夜阑汐走进来。
直到几个发小表情奇怪看向门口,他这才转头。
一瞬间,他眼底的嘲讽更浓:“看来不用赌了,这不,来道歉了!”
夜阑汐头发上的水珠还在不断下落,身上的暗色衬衣因为浸水,显得更加浓稠。
她浑身狼狈站在那里,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蒋越择下意识地心头一慌,可他立即就忽略了心头的微妙情绪,甚至语气都更加恶劣:
“夜小姐为了哄我心软,连平时豪门准儿媳的体面都不要了?”
他的几个发小看不过去,要给夜阑汐送毛巾。
“都别动!”蒋越择突然变脸,他看着夜阑汐,一字一句:“说吧,哪里错了?”
夜阑汐隔着空气和他对望,片刻后,她笑了。
笑得明媚、笑得张扬。
就连一身狼狈都遮挡不住此刻眼底肆意的光华。
她说:“蒋越择,我们结束了。”
八年画上句号。
从此江河湖海,再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