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你欠我的,没这么容易还。”
江生却抱住她,怀抱很紧。深吸一口气,似将胸腔里的憋闷感全部呼出去。
“你想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你。”
林鹿说,“我要你命呢?”
“给。”
几乎是没做任何思考的就回答了。
尽管江生知道,林鹿并不会这么做,他说不清原因,但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林鹿拍拍江生的背,“上来,我要开车。”
江生放开人,关上车门,绕到车头时,他往驾驶室里看眼。黑色的玻璃什么也看不见,可江生就是知道林鹿也在看他,她的目光很有穿透性,专注盯着你时,让你有种被雪豹盯着的错觉,她在看猎物,看得你浑身敏感。
不可否认,林鹿是个能带给他力量的人。
车缓缓驶出平遥,往光瑞开,又是一路颠簸不平。
江生拧开瓶水给她,林鹿接过,喝口还给江生。
“围绕当年的孩子,有两种可能。”林鹿冷静分析,“一,真如他们所说,孩子是被人贩子偷走了。二,”她眼睛眯了下,“一个拖着重病的孩子,给年收入不高的家庭能带来什么?穷苦?负债?长久的重病估计也没什么耐心照顾了,与其等死不如换点钱,据我所知,私下交易人体器官是存在的,命好的还有口气,不好的扔哪山沟里就成树下的养料了,或是卖给一些乞讨者做他们赚钱的工具。”
江生沉默。
“在欧洲,私自贩卖人体器官已经有固定的产业链,就像贩卖妇女去卖、淫,走私毒、品、贩卖野生动物及其制品,很多肮脏的交易是不被公开的,但不代表不存在。”
江生点头,林鹿说:“比你更惨的人比比皆是,卖去红灯区的女人你知道多少人死了,就算不死,终其一生做各色人种发泄欲望的工具,不比你惨?毒品残害多少人,不光是吸毒者,有多少与毒品抗争的警察牺牲,人家连命都没了,惨不惨?你再想想非洲草原上的大象和犀牛,人家一野生动物招谁惹谁了,就是物种进化给了他们象牙和犀牛角,人类觉得值钱,就把象头给锯了,犀牛角给砍下来,你说这些动物冤不冤,长在我身上的东西,你说拿就拿走,也不问问大象愿不愿意,犀牛行不行。草原又热又晒的,夺过自然灾害和天敌,却没夺过猎枪,谁替它们叫怨?”
“……”江生转过脸,你确定是在安慰我?
“看什么。”林鹿抬手推江生脸,“我开车呢。”
“你开你车,我不耽误你看路。”江生看着她。
“你看我,我想扑过去咬你。”林鹿撩下额前的刘海,“我浑身疼着呢。”
江生:“……”
林鹿看着前方,不是她有受虐倾向,只是想替他背负一些不该承受的东西。
到光瑞后,导航去的医院。挂完门诊,江生做的全身检查,医生很责任的告诉两人,江生绝对没有先天性心脏病。
离开医院,林鹿说:“先去吃饭吧。”
江生刚要应,房忠涛的电话打过来了。
林鹿扫眼他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是他们?”
江生在确定自己没病的那刻竟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他没病,而是因为他不是小凯。
虽然,茫茫人海,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在哪,但江生的心里总有一丝幻想。他脑海中的他们,妈妈是温婉的,父亲是儒雅的,也许他们两人中有一人喜欢绘画,或是精通此道。他的绘画并不是后天培养的,一个连饥饱都成问题的孩子,哪有闲心去爱好画画,肯定是天生的,他在心里不明所以的就喜欢画。这是遗传下来的。
“喂,”他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