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夫了。”姑苏自然是对大夫感激不尽。只是高苍梧还要带兵,这受伤休息就要月余,怎么成呢!
姑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待高苍梧醒来,自己内心里定是会不甘心的。若是皮外伤也就罢了,他收拾收拾还能重返战场,但这伤口却太过靠近心脏,必须静养,他此次在战场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口气怎么能咽下?
姑苏能想象到高苍梧心里的懊恼。她半蹲在高苍梧的身边,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高苍梧额间的碎发。
江瑾贤看在眼里,贴心地为姑苏搬来了一把绣凳,让她能够坐在床边。
“皇妹,等他醒了,你好生劝慰他。我了解颜颜,她嘴上可能会生气,但心里气的还是高将军受了重伤有性命之忧。”
姑苏对江瑾贤这个皇兄没什么感情,闻言也是淡淡的:“凤姐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谁会知道?你又凭什么替她给人作保?”
江瑾贤倒也没生气:“皇妹,我不在意你怎么说我。只是高将军你一定要好好看住了,让他好好养伤。不过这样一来,高将军所领军队也就群龙无首,我——”
姑苏用看着高苍梧,用眼神的余光瞥了江瑾贤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借苍梧的军队,名正言顺去帮助凤姐姐,那你就去借去吧!反正到头来是帮助凤姐姐,对凤姐姐有益无害,苍梧也是会答应的。”
姑苏说完,都有些惊诧于自己的内心的想法,要不是这箭确确实实是大宛军队射的——在场的不少士官也都亲眼看见了,她都要怀疑高苍梧受重伤是江瑾贤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招借兵。
江瑾贤奇异地看了姑苏一眼,姑苏见他不说话,也不离开房间,便道:“虎符就在你左手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你打开,拿走便是。你不是赶时间吗?能快点帮上凤姐姐便快一点。”
江瑾贤更诧异了,但还是按姑苏说的取出了虎符。虎符纂到了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江瑾贤清醒了不少。
“高将军看起来真的很信任你,连这些东西都允许你染指。”
姑苏听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我和苍梧这些年在邢州相依为命,彼此都是对方最信任的人。我懂他的心思,有些事情,他自己不愿意做,我可以替他做。”
“皇兄,苍梧最想做的,就是报他心爱之人的仇,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大宛,不做他们高家的‘耻辱’。所以说,皇兄,你快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苍梧的。”
这一次,江瑾贤是真的离开了。姑苏叹了一口气,专心照顾起高苍梧来。
——
凤颜玉得知高苍梧受了重伤,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同时宴宁又给来消息,说江瑾贤接手了高苍梧的军队,再加上他从天宁带来的,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帮助凤颜玉。
凤颜玉砸吧砸吧嘴巴:“不是说好了,不要他帮忙吗?”
“可是若是没有了高苍梧,他的军队闲置在那里岂不也是浪费?多一份力量来帮助我们,也不是坏事。”开口的是李嬷嬷,随着大宛皇帝将国内的军队逐渐集结完毕,凤颜玉的优势在一点点减弱。
李嬷嬷只希望凤颜玉以绝对优势获得胜利,并不希望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希望纠集一切可以纠集的力量,倒不在意这力量源于何处。
“公主,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奴婢知道您恨她,奴婢也恨,不过既然是仇人,那么就更应该榨干他最后一丝的利用价值了。”
凤颜玉怔怔地看着李嬷嬷:“嬷嬷……我……”
“别犹豫了。”李嬷嬷说着,拿起桌面上另一封书信,这是江瑾贤在取得高苍梧军队的兵符之后送来的。
凤颜玉像一尊雕塑一样,静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那封信。
“好。”
有了江瑾贤的帮助,对于大宛皇帝,现在是四股势力合攻之势。
西南有楚王、宁王掣肘;东面有江瑾贤的军队应付云安石;东北面有契丹的军队迎击钟默吉所率的助力;西北面自不用提,一直都是由神武将军提防着西番的进攻,他的族中女眷已经被抓,自求安分守己,守好西北,自然无力费神再派兵对付凤颜玉的军队。
于是乎,凤颜玉的鸾凤卫乘隙而入,抄小道越过函谷关,直逼帝京而来。
由于皇帝纠集了全国的军队合力对抗契丹主力和外围那明面上的反对势力,地方上守备空虚,几乎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军队。
是以,凤颜玉进攻的速度非常快。
凤颜玉以宴宁为行营都统,率步骑兵数万,进击凤翔、宜安二镇兵,留部分兵力留守,以避免被人背刺。
六月二十日,凤颜玉亲率大军,自江宁郡出发,西向往帝京而来。东面,大宛主力都在迎击契丹和江瑾贤的队伍,根本对凤颜玉的这一招招架不住。
皇帝大惊,勒令钟默吉必须派部分兵力回防阻止凤颜玉,但是钟默吉表示自己抽身不得,若是自己走了,契丹军队便是趁虚而入。
皇帝无奈,只能叫锦衣卫和蒋都督加强帝京的戒备。帝京至少还有二十万军队,而凤颜玉和宴宁所率军队加起来撑死不过十万。他不怕!他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