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算起来是江瑾贤同父异母的妹妹,凤颜玉是她的嫂嫂,按道理这项礼是该去看的。
江瑾贤很明显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看人闹洞房?我不想凑这个热闹。”
凤颜玉了然地点点头,江瑾贤要对这个有意思就有鬼了。
但以防江瑾贤为了陪她也跟着来,凤颜玉立即道:“那个宇文弈,我瞧他今天心情也不算好,你去跟他谈谈心,继续和那世子殿下喝酒吧,说不定会让他更对你死心塌地。我去看撒帐了。”
江瑾贤并不觉得自己对宇文弈有什么谈心的必要,但凤颜玉这么一提,他还是将目光放到了宇文弈的身上。
只见宇文弈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席上喝酒,目光似乎停留在他的二弟宇文清身上,注视他一个宾客,一个宾客的敬酒。
他的表情,不仔细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江瑾贤瞧了一会儿,才发现了不对劲。
宇文弈高兴不起来。
按道理说,弟弟娶妻,他这个一母同胞做哥哥的,多多少少都应该为弟弟成家而感到高兴的。
思及此,江瑾贤倒起了过去主动和宇文弈说话的性子,他拿起那瓶白玉酒壶,正准备跟凤颜玉说一声,才发现凤颜玉已经走了。
江瑾贤想,她大概是去看撒帐了吧。
凤颜玉赶到的时候,发现撒帐似乎已经结束了。
凤颜玉看着满床的花生、莲子、桂圆,随意地抓起了几个桂圆剥开了吃,边吃边道:“你怎么不等宇文清?”
“刚刚送入洞房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喜娘提前撒帐了。我跟喜娘说,我害羞,不想让他们看,喜娘也很懂,说把接下来的仪式单独留给我们小夫妻两人,替我把看热闹的那些女眷都支了出去。”
“然后,宇文清就按规矩出去敬酒了。”凤颜玉指了指大红喜案上的合卺,“这酒还没跟宇文清喝吧?”
“皇嫂,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还没做好和他喝的准备。”
凤颜玉顿了顿:“可等宇文清敬酒回来,你们就要喝合卺酒洞房的。你没有准备好?难不成这个婚事,是你皇兄逼你的?”
“皇兄没有逼我!”仙桃慌忙提项思羽辩解,“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
仙桃见凤颜玉还想说什么,赶紧道:“先别说我的事情了,还是先解决皇嫂你的事情吧!皇兄跟我交代过了!”
仙桃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摆着的她的一箱嫁妆前,打开她,取出压在箱底的两套衣服。
“皇嫂,你和玉桑把这衣服换上,从安定郡公府的后门离开,我带过来的人都已经替皇嫂安排好了。”
凤颜玉点点头,想想也觉得项思羽不像是会逼嫁仙桃的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她还是少管吧。
这个时候,宾客都在宴席上,府内下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宴席上。稍加打点,就能造出一个绝对顺利的逃脱之路。
玉桑抱着还在昏迷的凤京京从离门口最远的一间窗户外跳了进来:“娘娘。韩牧易为了支开府上的其他人费了点时间,幸好还是将京京小公子带出来了。”
凤颜玉望了一眼睡的安详的凤京京,扭头对仙桃道:“我知道京京还在昏迷当中,带不走他。但我不得不走,将京京放在江瑾贤身边我也不安心,所以——”
仙桃已经接过了话:“我会替皇嫂好好照顾京京的。懿文太子还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地从安定郡公府抢孩子。”
凤颜玉想,凤京京到底不是江瑾贤亲生的孩子,谁会知道江瑾贤会不会因为自己这样算计他,还一走了之,一个冲动伤害如此脆弱的凤京京?将凤京京交给仙桃保护,才能让凤颜玉安心。
“仙桃,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皇嫂,快换衣服离开吧,这里有我善后。”
凤颜玉和玉桑快速地换好了衣服。仙桃将凤京京藏到房间的衣柜里,目送着两人跳窗离开,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拔出来,明晃晃的冷光闪了仙桃的眼睛。
仙桃看了一眼喜案上的合卺,轻轻地笑了笑:“虽然下定决心了要做你的妻子,但我确实还没有做好与你喝这个合卺酒的准备。”
“到底你是男人,直接提出来,没有理由的,总觉得会拂了你的面子。”
“对不起了,让你的婚礼沾染了血腥。”
“我保证,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仙桃握紧了匕首,闭上眼睛,猛地朝自己的胁下三寸的地方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