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为太子和太子妃斟了满满的两杯酒,太子正准备端起来喝,太子妃却伸出手来按住了他。
太子疑惑地看着太子妃,且听她盈盈的道:“刚刚听皇后娘娘说,宫宴上地酒是酃酒。这酃酒却是妾身不能喝地,酃酒也曾作为我们大历陛下赏赐有功之臣的酒水,妾身小时候贪玩喝过一次,没想到浑身起了红疹昏迷不醒,家里人请了宫里地太医来忙活了好几天才把妾身救过来。”
太子闻言,怕是太子妃连酒味都闻不得,也不喝了:“你瞧瞧孤,父皇都没属意呢,孤却贪杯要抢先喝了,差点就失敬了。”
太子说着,放下了酒杯,让身后地另外一个太监过来,要去换一些清润地桃花酒上来。
到时候席间免不了要敬酒,太子和太子妃不可能不喝的。等宴席过后再向父皇请罪,想必他是会理解的。
换酒的太监是太子的人,并没有被耶律德资收买。那个被耶律德资收买的太监着急了起来,不仅没毒到太子,这酒还被撤了下去,回到库中。
待会儿酒席上若是有人的酒水欠缺需要补充,这壶已经被加了料的酒又会重新回到那个人的桌子上。
他们不知道,喝了这酒,毒死了,可就是事故了。
太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能跟着离开,既明显又会被换酒的那个人怀疑。
太监看了一眼对面正在谈笑风生的耶律德资,不知道怎么解决此事,宴会过后,他会不会责怪自己?
桃花酒上了来,撤掉刚刚装满酃酒的酒杯,换上新的酒杯。太子亲手为自己的妻子倒了一杯酒:“先别喝,你先闻闻味道,看看我们这的酒是不是你喜欢的。你要是不喜欢,那孤就再下去换。”
太子妃笑了笑,配合地闻了闻。
“不错!夫君有心了。”
一曲歌舞毕,耶律拔都举起酒杯,向所有人致意,在场者见状,纷纷站起身来,朝皇帝致礼,朝太子致礼。
“陛下大喜,太子殿下大喜!”
“诸位同喜!”耶律拔都满面笑容,将酒一饮而尽。
耶律拔都高兴地很,一壶酒很快就喝完了,耶律拔都身边的大太监见状,立即就下去给陛下换一壶新酒。
一曲歌舞又毕,一曲新歌舞起。
耶律拔都举起酒杯,朝萧素举杯:“阿素,我敬你一杯。”
“谢夫君。”萧素端庄地笑着,留恋的看了耶律拔都一眼。由于之前流产伤了身子,对于她不能再为耶律拔都生下更多的孩子,她一直是有些愧疚的。
耶律拔都跟旁的人不同,家里确实是有皇位要继承的,她不愿意耶律拔都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就这么拱手让人,虽然他并不在意那些。
太后萧瑰前几年倒是催着耶律拔都选秀纳妃,萧素也表示沉默,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意思拒绝,最后是耶律拔都自己不愿意。
直到耶律质古决意游历山水,终身不嫁,远离帝京,萧瑰遭受打击,已经很久不理俗务了,也懒得再催自己儿子造人了。她一心吃斋念佛,在山上修行,甚至连自己孙子的婚礼,也不愿意下山来。
耶律拔都一杯酒下毒,正准备看一会儿歌舞,表情突然凝固在脸上。萧素和他多年夫妻,立即就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正准备询问些什么,却眼见着他直勾勾地栽到了桌子上。
“噹!”的一声,发出巨响。
“陛下!”萧素大惊,立即起身跑了过来,轻轻地拍打这他,“陛下?陛下?你怎么回事?”
“太医!快去请太医!”
皇后这一嗓子吼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见,所有人也都站起身来,看着上面这慌乱的一幕。
太子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父皇出了事,他也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但是太子妃却拦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有你母亲在,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过去,恐怕会生不必要的麻烦!”
“那可是我的父皇啊!”太子顾不得那么多,朝耶律拔都的方向奔去。
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将耶律拔都翻过身来,见他嘴唇乌黑,七窍流血,断定这是中毒了,又把了把脉,只是摇头。
“殿下,皇后娘娘。已经来不及了,陛下,陛下他,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太子大喝一声,萧素闻言更是默然的退后两步,堪堪扶住龙椅,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好好的中毒呢?”萧素表示难以置信,“宴会上的吃食,都是大家统一做的,统一分发的,怎么会有问题呢?对,太医,你快看看,陛下这在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太医应了一声,开始检查。
萧素向来不会做杀了整个太医院陪葬这种无用功的,她一直待人谦和,下人对她是真正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