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贤却是下定了决心,闭上了嘴:“颜颜,原谅我,对于此事,我有难言之隐。我不能说。”
凤颜玉张大嘴巴,仰起头,似乎憋了极大的怒意:“好,不说,那我就问了。父皇既然那么重视你,甚至临终交代了你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便宜行事的特权,那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还有,我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先帝的死是个意外。”江瑾贤似乎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消解凤颜玉心头的仇恨,相反,江瑾贤的支支吾吾,更加印证了凤颜玉之前认定了的事情:“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杀了我的祖母,是先帝特许你可以做的‘不计代价’之一。那其余的事情呢,你来找我,是又要解释什么的吗?”
“颜颜。”江瑾贤定定地望着凤颜玉,眼睛里不免带了一丝焦灼,“我今日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也不是来试图为我洗白什么的。我是来救你的。”
凤颜玉挑眉,不屑一顾:“你怎么救我?你不是已经救了我的性命了吗?我不想承你的情,我自己会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等太皇太后大丧过去,你就会被关入寺庙,身边的侍从精简成四人。原属太皇太后一派的朝臣,甚至是高家,都会被严格监视,你连联络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你跟我说说,你会有什么办法?”
凤颜玉脸色一白,她也知道,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那你有什么办法?”
“假死。离开大宛,我会替你在天宁国找好去处。”
江瑾贤说的多么信誓旦旦,让凤颜玉都为之一晃神。但经此种种,凤颜玉对江瑾贤的信任度已经非常低了。更何况,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的手上,她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凤颜玉努了努嘴,直截了当地道:“我也不兜圈子了,这么跟你说吧。你的建议很好,但在我这里实施不了。很简单,因为我不信任你。”
就算江瑾贤真的能搞来什么假死药,不是真的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下毒。就算江瑾贤真的可以在天宁国给自己留有一席之地,那她也不会接受江瑾贤的条件。
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没有合作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信任。
凤颜玉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做出了“请”的动作:“我也不想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你就离开吧。”
江瑾贤深深地望了凤颜玉一眼,眼神复杂怆然,嘴唇动了动,终究是灰头土脸的离开。
信任啊……
他们俩之间的信任,早就没有了啊……
凤颜玉望了一眼江瑾贤离去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寂,她甩了甩头,关上门,继续给太皇太后的遗体擦拭身体。
吕莫娘瞧着凤颜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江相看起来确实是有办法的样子。殿下,眼下我们举步维艰,莫不如利用他一把?”
“利用他?”凤颜玉用了一种极为吃惊的语气,“怕不是要反过来被他利用!我都说了,我不信任他!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就不信,我破不了这个局!”
吕莫娘自然也不会强求凤颜玉一定要和江瑾贤合作。毕竟她对江瑾贤也没什么好感,还是亲手杀了太皇太后的人。
——
皇宫里的人找了一夜的庶人宁氏,也没有找到。当时来宣旨的太监终于是兜不住了,硬着头皮来找夏承吉。
夏承吉听完小太监的求告,用手中的拂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来跟咱家说。”
“这不是小的想的,能找到的吗?”
夏承吉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今天要解决朝臣的事情,压住朝堂上议论,怕是没工夫解决你的事!这庶人宁氏,怕不是一下被废位,失心疯了跑了出去。既然宫门口的侍卫们没见过有可疑的人出入皇宫。那么这宁氏必然还会在皇宫。”
夏承吉睨了小太监一眼:“咱家就这么帮你一会儿。允许你带着禁军一起去找。你最好能在陛下记起这件事,问起这件事以前,找到庶人宁氏。”
“是是是。谢公公大恩。”
“谢我做什么!快去找!”
宁氏跑出昭庆殿后,来到皇宫某处挖出自己一早就藏好的装着宫女服饰的盒子,穿戴完毕伪装一番后,取出盒子里另外存放的两份药物,贴身藏好。
而后悄悄地跑到了宋尚食处。
宋尚食是她闺中的好友,她也本想直接跑到尚食局求助,但终究是担心自己的模样太过明显,被人看到,连累宋尚食,还是伪装成宫女之后,才来到尚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