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是否有勾结江相,这点还有待商榷。倒不是说哀家有多信任江瑾贤,而是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联合了,哀家当时逼江瑾贤娶你的时候,陛下为什么要同意这件事。”
如果他们同属一个阵营,让江瑾贤娶当时还是傻子的凤颜玉,很明显有长别人势力,灭自己实力的味道。让江瑾贤娶一个对自己仕途毫无用处,且还会影响到自己皇位的公主,这不是自断江瑾贤这一个羽翼吗?
总不能说他们是分赃不均,因利益争吵而分散了吧?
但这可不是普通的利益捆绑,而是君和臣。
“玉儿,这件事情,先按住不提,不要打草惊蛇,等宴宁继续的调查结果。”
“是,孙女明白。最近帝京又出现了大面积的中毒事件,孙女也是想着先处理这件事情。”
“你擅长这种事情,哀家自然放心。”
窗外的雨来得急去的也快,如今已经是渐渐息了。檐角滴滴答答的水声仿佛滴在人的心尖,一下一下的,没来由地让人发紧。
潮湿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传入凤颜玉的鼻尖。
凤颜玉深吸一口气,看着太皇太后此时也并不轻松的面容,挤出一个看起来很元气的笑容。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眉毛:“你也不必过分担心。如果宴宁查出来没什么事,那自然是好;如果有什么,我们也不会逼你做什么决定的。”
“江相是你的夫君,你心心念念想嫁给他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过了几天琴瑟和鸣的日子,却又……唉,我们做长辈的,也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你的安全考虑的。你不必太有压力的。”
凤颜玉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如此为自己考虑,嘴巴里越发觉得苦涩,苦涩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又何尝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为了男人就不管不顾的人。
更何况这是血淋淋的杀父之仇,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轻轻揭过的事情。
凤颜玉定了定神,无比坚定沉重地道:“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是先帝的女儿,是太皇太后的孙女,是这大宛唯一正统的女继承人。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我自然是懂得我身上的责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很清楚。”
“如果江瑾贤真的做了什么谋害我父皇的事情,那么他就是欺骗了我,就是不尊重我。这样一个男人,我又为什么要为他考虑,为他抛弃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太皇太后的眼睛里喜怒难辨,她这一招以进为退,用在自己孙女身上,也算是想试探出自己孙女的心意,然后毫无顾忌地实施该做的计划。
“好,很好,不愧是我凤家的女郎,有当年那嘉元女帝的风范。”
“玉儿,奶奶希望你永远记住,你是要做女帝的人。”
——
出了紫苒那件事,太皇太后倒不是真的心心念念着凤颜玉的药膳了,但凤颜玉还是给太皇太后准备了药膳,权当是做药膳的时候,放松一下散散心了。
昨夜太皇太后的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自她上次为救凤京京和凤柒柒后的一番表态,太皇太后真的是一心想把她往皇位上的送的。
她之所以想要争权夺位,不过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孩子,保住自己的性命。真叫她管着这样偌大的江山,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够胜任。
穿越后,她的目标从简单地活下来,到现在强夺皇位成为女帝。虽然嘴上信誓旦旦地说着这个目标,所作所为也在践行这个目标,但被太皇太后这样直白地摆在面前,倒让她有些胆怯。
凤颜玉远远地瞧着玉桑乐呵呵地一蹦一跳地跑过来,摇了摇脑袋。
自己就是想太多了,没影的事情。再说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呢?
凤颜玉,精神起来,不要被那些不好的事情影响了自己!
送上药膳,拜别了太皇太后,凤颜玉也没回江府,而是直接往医馆的方向去。
她要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去刻意的忘记一些事情,直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但凤颜玉不知道,自己进宫的这一天,帝京的流言风向已经对她极为不利。
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帝京中已经有了长公主故意下毒谋害百姓,再救之以获名声的流言。
凤颜玉想到那日在医馆诊治时那些民众的表现,最初的震惊过后,倒是觉得这流言他们传的也是怨气十足。
但不管怎么说,清者自清。人命最重要,该治的还是得治。
凤颜玉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馆,本以为报了姓名能够很快进去,却被百姓们拦在外面。
“我们不要黑心的人给我们治病!”
“就是就是!先毒害了我们再给我们治病!真以为我们会感谢什么镇国长公主亲自诊治的福气!你也吃个毒试试,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门口的大声喊叫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百姓堵在门口,对着凤颜玉指指点点。